岩缝里的烛火被气流掀得忽明忽暗,那跳跃的火苗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如同一双双诡异的眼睛。
陈墨能清楚听见自己脉搏擂鼓般的跳动,那声音在寂静的岩缝里格外清晰,仿佛要冲破耳膜。
青铜钥匙在掌心发烫,那热度如同烧红的烙铁,咒文上渗出的微光像活物般攀着他的手腕,与左臂凸起的巫纹缠绕成蛇。
陈墨能真切地感觉到巫纹游动时带来的丝丝麻痒,如同有小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第一步,引血为媒。"他喉咙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苏挽月的纱带在腕间勒出红痕,续命草的苦香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那是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按在他脉门上。
那股苦香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刺鼻而浓烈,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
"陈墨!"苏挽月的声音带着颤音,幽冥结晶从她眼角爬至下颌,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肌肤,直达骨髓。"巫纹过心脉了!"
他低头,果然看见青铜纹路正顺着锁骨往心口钻,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烧红的铁钎烙过,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岩缝外的撞击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有爪子在抓挠岩壁,夹杂着湿漉漉的黏腻声响——始祖棺椁里的东西,要挤进来了。
那抓挠声和黏腻声响在黑暗中格外恐怖,让他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燕无疆的剑嗡鸣一声,红光暴涨,那耀眼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夺目,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他后背抵着陈墨,剑尖斜指岩缝入口,肩背肌肉绷成铁铸的线条:"我数到三,你只管念咒。
一——"
阿九的咒语突然拔高,哑仆的喉结剧烈滚动,原本憨厚的面容浮现出青灰色的鳞片。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陈墨脚边的岩石上,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某种古老的共鸣从地脉深处传来,竟将岩缝外的抓挠声压下去半分。
那共鸣声低沉而厚重,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让他的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
"二——"
陈墨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溅在青铜钥匙上。
那股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古籍里的仪式图在眼前浮起,他想起苍溟说的"以血为引,以魂为契",想起家族祖祠里那幅被虫蛀的古画——画中巫族先祖正是这样跪坐,臂上的纹路与他此刻如出一辙。
原来所谓"血脉之力",从来不是馈赠,是要拿命来换的债。
"三!"
燕无疆的剑突然震开,一道血光将岩缝入口封死。
陈墨的指尖抵在钥匙顶端,最后一笔咒文刚在地面画完,整个人便像被抽干了筋骨般栽向后方。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苏挽月及时托住他的腰,幽冥结晶的寒意顺着接触点钻进他体内,暂时压下了血脉反噬的灼烧。
那股寒意如同冰块般冰冷,让他打了个寒颤。
青铜钥匙爆发出刺目的光。
那光不是金色,不是血色,是某种介于青铜与幽蓝之间的诡谲色泽,将四人笼罩成模糊的剪影。
陈墨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看见巫纹正从皮肤里剥离,像活过来的蚯蚓般钻进钥匙表面的沟壑。
当巫纹钻进钥匙沟壑时,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吸力,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同时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臂一直蔓延到全身。
"成功了?"燕无疆的声音闷在光幕里。
"还没。"陈墨喘着气,视线穿过光幕,看见岩缝外的阴影里有半截青黑色的指甲——那东西的爪子已经伸进来了。
他握紧钥匙,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鼻腔流出,"这是...空间税的反噬。"
苏挽月的手突然收紧。
她盯着陈墨的眼睛,那里正有细碎的金芒闪过——是巫族记忆被暂时封存的征兆。"你的瞳孔...在变。"她的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眼角,"像...像古卷里记载的巫族圣瞳。"
光幕骤然收缩,化作一道细流钻进陈墨眉心。
他踉跄两步,扶住岩壁,抬头便看见原本泛着幽光的裂隙屏障变得透明如镜。
在从岩缝到核心区域的过渡中,周围的温度明显降低,原本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微弱,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屏障后影影绰绰,能看见漂浮的碎石、扭曲的光带,还有...半具尸体?
"走。"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率先抬脚。
裂隙里的空气带着铁锈味,那股味道刺鼻而浓烈,让他的鼻子一阵发酸。
苏挽月的药囊在腰间轻晃,她的指尖始终搭在陈墨后颈,随时准备注入续命草的药力;燕无疆的剑出鞘三寸,每一步都踩在陈墨脚印的缝隙里;阿九则贴着岩壁前行,青灰色的鳞片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喉咙里的咒语变成了低沉的轰鸣,像是在警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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