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珠,那抹淡青色的雾刚触到青铜钥匙,洞穴里的温度便骤降了十度。
丝丝寒意如冰冷的触手,从他的脚踝开始缓缓向上攀爬,冻得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不是因为冷,是某种活物逼近的直觉。
"小心!"苏挽月的声音带着淬过冰的锋利,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如尖厉的哨音般刺耳。
她的指尖刚扣住腰间的银针囊,一道幽蓝光刃已擦着陈墨耳侧劈来,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像幽灵的眼睛般诡异。
青铜面具在阴影里晃了晃,夜枭的身影像团被风卷动的黑雾,快速地逼近。
他每走一步,脚边的骨片便发出细碎的哀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啃噬他的鞋跟,那声音尖锐而凄惨,直刺众人的耳膜。
燕无疆的玄铁剑先一步横在三人跟前。
剑刃与光刃相击的刹那,陈墨听见金铁交鸣里混着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是能量乱流被强行撕扯的声音。
这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
燕无疆的虎口本就裂着血口,此刻又迸出两滴,顺着剑脊滑进光刃,竟被染成了妖异的紫。
那滴在剑上的血,触感温热,顺着剑身缓缓流淌,带着一丝黏腻。
"皇族血脉。"夜枭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磨,青铜面具的眼洞后,幽蓝光芒忽明忽暗,"难怪能挡住第一击。"他抬手一抓,洞顶的钟乳石簌簌坠落,其中一根血晶裹着的石锥直砸向陈墨面门。
那石锥带着呼啸的风声,好似一头猛兽咆哮着扑来。
阿九突然跃起。
这个平日总佝偻着背的哑仆此刻身形暴涨,青灰色的毛发从脖颈蔓延至手臂,他单手接住石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石锥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是山魈血脉在对抗反物质。
他身上的毛发摸起来粗糙而坚硬,带着一种野性的力量。
陈墨这才看清,阿九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竖条状,像极了山林里最凶猛的兽。
那竖瞳散发着幽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先破屏障!"苏挽月拽住陈墨手腕,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料传来,温暖而有力。"林寒山藏契约的地方,反物质会加速吞噬记忆。
再拖下去,连钥匙都会被腐蚀。"苏挽月焦急地补充道。
陈墨猛地咬碎舌尖。
腥甜在口腔里炸开的瞬间,巫族血脉如沸腾的岩浆般窜上手臂——那道从手腕蔓延至肘部的青铜纹路正在发亮,每一道咒文都像活过来的蛇,沿着血管往心脏钻。
那滚烫的血脉之力,让他的手臂如火灼般疼痛,皮肤也变得滚烫。
他疼得闷哼,却将染血的手掌更紧地按在钥匙上:"扶稳我。"
苏挽月的指尖掐进他手臂,不是安慰,是在给他施加痛觉锚点。"坚持住,别放弃!"苏挽月轻声说道。
陈墨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杂音——咚,咚,咚——每一声都像在敲打着某种古老的节拍。
那心跳声如战鼓般,在他的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家族残卷里的记载突然在脑海里翻涌:"血祭钥匙者,需以魂为引,若中途断念,反物质便成索命刃。"
洞穴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陈墨的额头沁出冷汗,他能感觉到钥匙在吸收他的生命力——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一缕,眼角的细纹深到能卡进一片碎骨。
那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凉凉的,带着一丝苦涩。
可那道紫芒屏障的纹路却越来越清晰,像被水洗开的墨,露出底下林寒山当年用血画的咒文。
那咒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散发着一种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契合了!"燕无疆突然低喝。
他的剑仍横在前方,但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夜枭不知何时退到了阴影里,可那股被盯着的感觉却更浓烈了。
那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玄铁剑的刃口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阴阳咒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像被虫蛀的旧纸。
那裂痕和剥落的咒文,仿佛在诉说着剑的疲惫和无力。
陈墨的手臂在发抖。
青铜钥匙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能清晰看见屏障上的咒文与钥匙上的纹路正缓缓重叠。
那强烈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当最后一道咒文吻合的刹那,整座洞穴突然安静下来。
连阿九的低吼都卡住了,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进去。"陈墨松开钥匙,踉跄着往前栽。
苏挽月及时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后颈时猛地一颤——那里的皮肤凉得像块冰,还覆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屏障真的透明了。
透过那层若有若无的光膜,陈墨看见洞穴深处的石台上躺着一卷羊皮纸,边角沾着暗红的血渍,在反物质的侵蚀下正泛着淡金色的微光。
那羊皮纸在微光下,显得神秘而诱人。
那是林寒山的血,也是巫族的封印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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