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耳膜几乎要被那低沉的咆哮震裂,那咆哮声如滚滚闷雷,在他耳边炸响,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每一下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胸膛,第三下时和苏挽月勾着的小指被攥得发疼,那疼痛尖锐而清晰,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那冷汗带着桂花蜜的甜腻香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却比反物质的寒意更让他心慌,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是苍渊。"燕无疆的声音带着铁剑嗡鸣的震颤,雷火终于挣出剑鞘,剑出鞘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他掌心跃动成赤金蛇信,那赤金色的光芒在幽暗中闪烁,刺得人眼睛生疼。
这位总沉默的镖师此刻眼尾泛红,指节捏得发白,"我见过前朝古籍里的记载,幽冥海镇压的不是邪物,是...是开天辟地时就存在的怨种。"
话音未落,那团黑影已浮出水面。反物质星芒在它周身凝结成幽蓝的鳞甲,幽蓝色的光芒如梦幻般闪烁,棺椁的轮廓逐渐清晰——不是普通的棺木,而是由无数具白骨堆叠粘合而成,每根骨头上都刻着扭曲的咒文,那些咒文像是蠕动的黑色虫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棺盖中央的饕餮纹睁开眼,瞳孔是两簇跳动的鬼火,鬼火闪烁着幽绿色的光,扫过众人时,陈墨后颈的巫纹突然窜起灼烧般的痛,那疼痛如同滚烫的烙铁贴在皮肤上。
"阿九!"苏挽月突然低喊,声音急切而尖锐。
哑仆的翡翠荧光正在疯狂收缩,原本笼罩众人的光罩缩成巴掌大的绿茧,将她和陈墨护在中央,那绿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触感温润。
山魈王的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呜咽,那呜咽声低沉而凄惨,陈墨这才发现他晶化的手臂上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那是在用本体硬抗苍渊的威压。
随着苍渊棺椁中邪物的苏醒,幽冥海的海水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幽蓝色的波涛汹涌起伏,仿佛也在响应着邪物的威胁。在这样的环境下,"走!"陈墨反手扣住苏挽月的手腕,那触感温热而粗糙,拽着她往左侧的礁石堆跑。
燕无疆的雷火剑劈出半弧金芒,金芒闪耀着炽热的光芒,却在触及棺椁的瞬间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他踉跄两步,胸口渗出鲜血,那鲜血殷红而刺眼,滴落在礁石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那是力量反噬的征兆。
"没用的。"苏挽月突然挣开他的手,药囊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声,那响声清脆而杂乱。
她反手抽出三根透骨钉,钉尖淬着乌黑的毒:"这是用幽冥海珊瑚骨炼的,能破邪物护体。"话虽狠,指尖却在发抖,那颤抖轻微却明显,"你...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做成药人,每天扎一百针。"
陈墨喉咙发紧。
他想起七天前在破庙,苏挽月也是这样红着眼威胁他,手里却悄悄塞了块桂花糕。
此刻她鬓角的碎发被反物质风掀起,反物质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在脸上如同冰刃划过,露出耳后新添的血痕——那是方才为他挡下湮灭波时留下的。
"挽月!"他突然拽住她后领,将人往旁一推。
一道漆黑的气刃擦着她肩头划过,气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礁石上凿出深不见底的窟窿。
转头时,苍渊的棺盖已完全掀开,里面蜷着的"东西"让他血液凝固:那是具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躯体,皮肤苍白如纸,额间的巫纹与他的双生纹完全重合。
"那是..."燕无疆的雷火剑"当啷"落地,声音清脆而响亮。
"我的脸。"陈墨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棺中"人"缓缓抬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獠牙:"陈墨,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是我借来的躯壳。"它的声音是陈墨的,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响。
苏挽月的银针"唰"地射向那东西的面门,银针飞行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却在中途被无形屏障弹开。
她咬着唇扑过去捡针,发簪松脱,乌发垂落间,后颈浮现出与陈墨相同的巫纹——双生祭品的血脉彻底觉醒了。
"九儿!"陈墨吼道。
阿九的翡翠荧光突然暴涨,将那东西的注意力暂时引开。
山魈王仰天长啸,晶化的指尖插入地面,整片礁石都开始震颤——他在调用山脉的力量。
陈墨趁机扯过苏挽月的药囊,将半株千年灵芝塞回她手里:"治伤。"
"都给我停下!"
熟悉的虚影突然在众人头顶凝聚。此前,众人偶尔会感觉到幽冥海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虚幻气息,好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此刻想来,或许正是与这幻身相关的暗示。
玄冥真身的面容比之前更模糊,却仍能看出眼底的焦灼:"那是苍渊用你们的魂塑造的幻身!
它要引你们自相残杀,取巫纹、取祭品血、取皇族骨、取山魈魂——"它的衣袖扫过,一道青色光墙隔开陈墨与那具"分身","现在,陈墨,用你怀里的青铜钥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