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五年
这次的秋猎格外盛大,金帐连绵数十里,旌旗猎猎作响;此时十一岁的百里瑾珩身穿墨蓝色骑装,正耐心地帮九岁的百里瑾年检查马鞍,小公主百里瑾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既有母亲的柔美,又有父亲的英气。
“皇兄,我自己能行。”瑾年撅着嘴巴,不满百里瑾珩一直把她当小孩子。
百里瑾珩捏了捏瑾年的脸:“上次是谁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乖一些,不要让母后担心,要是这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故,母后就不会再让你骑马了。”
“那不行!皇兄你最厉害了,要帮我弄好呀~”
“嗯!皇兄保证这次安全的!”
“好呀~”
不远处的金帐内,萧华昭正为百里执疏整理衣物;她纤细的手指拂过玄色劲装上暗绣的龙纹,眼中满是担忧:“夫君真要亲自下场?这疏勒使臣来者不善……”
百里执疏握住她的手,将一枚精致的金簪插入她发间:“放心,我已布好局了,昭昭莫要担心。”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今日过后,不出半年,大梁的边境将永绝后患。”
萧华昭心头一紧,抬眸望着他:“夫君是说……”
“嘘——”百里执疏以指抵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昭昭,好戏即将开场,今日带你好好看戏。”
猎场上,号角齐鸣;百里执疏一马当先,玄色披风在秋风中翻飞如鹰翼,疏勒使团首领阿史那摩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大梁皇帝果然英武!”阿史那摩操着生硬的官话奉承道,“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与陛下比试一番?”
百里执疏唇角微扬:“使臣想比什么?”
“射艺如何?”阿史那摩指向远处的鹿群,“以一刻钟为限,猎得最多者胜。”
“准了。”
二人随即策马奔向密林,侍卫们刚要跟上,却被百里执疏挥手制止:“朕与使臣单独比试,尔等在此等候。”
萧华昭站在观猎台上,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百里瑾珩察觉到母亲的紧张,小声问:“母后,父皇会有危险吗?”
“不会。”萧华昭强作镇定,“你父皇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母后,皇兄说父皇最厉害了……”百里瑾年仰着小脑袋说道。
萧华昭摸了摸她的脑袋:“嗯,你们父皇最厉害了。”
“怎么没再去骑马了?”
“皇兄想看父皇,我也想。”
“好,我们一起看呀。”萧华昭搂了搂小姑娘,百里瑾珩看到萧华昭搂着百里瑾年,眼眸中闪过一丝羡慕,他十岁开始,父皇就不让他缠着母后了……
萧华昭注意到自家儿子的情绪,抿嘴笑了笑,也轻轻的抱了一下他,到底是小孩子,萧华昭刚抱住他,他就笑了起来。
“瑾珩长大了,都快跟母后一样高了。”
“我以后要跟父皇一样高,保护母后和瑾年,还有父皇!还有皇伯母~”
“我们瑾珩真棒!”
密林深处,鹿群被马蹄声惊散;百里执疏张弓搭箭,一箭射穿一只麋鹿,赢得阿史那摩一阵喝彩。
“陛下好箭法!”使臣拍马靠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知大梁这箭……能否射穿铁甲?箭若不行,那刀呢!”话音未落,他突然从马鞍下抽出一把淬毒的短刀,直刺百里执疏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百里执疏侧身避过,反手一箭射穿阿史那摩的手腕,惨叫声中,埋伏在树丛中的疏勒武士纷纷现身,将百里执疏团团围住。
“百里执疏!”阿史那摩狞笑着按住流血的手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当年我们大汗和公主在你们大梁受的委屈,都要还回来!”
百里执疏不慌不忙地摘下弓弦上的玉扳指:“是吗?”
突然,四周树冠中跃出数十名黑衣侍卫,正是百里执疏提前埋伏的暗卫;不过片刻,疏勒刺客便全部伏诛,只留阿史那摩一人被按在地,面如死灰。
“你……你早就知道……”
百里执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你们踏入大梁边境那一刻起,朕就知道了。”他转身对暗卫首领道,“押下去,别让他死了;出兵总要有理由的,不是吗?”
猎场外,萧华昭带着两个孩子,刚回到营帐坐下没一会儿,突然心头一悸,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母后!”瑾年惊呼,她连忙扶住她,生怕她再次晕倒。
萧华昭猛地站起身:“不对……夫君有危险!”
她刚要唤侍卫,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百里执疏一骑绝尘而来,披风上沾着斑驳血迹。
“陛下!”萧华昭飞奔出营帐,看到他身上的血,脚下一慌,险些被裙摆绊倒。
百里执疏翻身下马,一把接住妻子:“无妨,不是朕的血。”
萧华昭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声音发抖:“疏勒国的使臣?”
“嗯。”百里执疏安抚地拍了拍萧华昭的背,“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我的昭昭很聪明,都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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