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公里的路程,一辆最基础的跑车仅需二十分钟,而他们却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肖正风提前通过电话打过招呼,所以旅宿院子的大门大开着,像是一张血淋淋的大嘴,等待着猎物的降临。
店主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油绿的兜帽,顶着寒风正不停向着运输队点头哈腰,极其卑微。
院子不大,除了他们的车队,角落里头还停着四辆车,将整个院子停的满满当当,房屋只有两栋,一间一层的餐馆,一间四层的旅馆,十分简陋。
“肖队长,怎么突然光临我的小店了?”店主越过一号车下来的严治善,径直走向肖正风,堆起满脸笑容,“你这让我什么也没准备啊。”
“没准备才好,不然你想准备什么?”肖正风冷声问。
店主失语,尴尬的笑了笑。
“你不是只有两辆车吗?”肖正风看向角落,眯眼询问,“看来还是有准备啊。”
“不是不是,肖队长。”店主连声辩解,“你们好巧不巧,刚好今晚送菜的来了,那两辆车是送菜的。”
肖正风皱眉:“赶得走吗?”
“不好办啊,肖队。”店主搓了搓手,满脸为难,“你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买卖,来的都是衣食父母,得罪了就是恶毒继母,不敢惹啊。”
肖正风挑眉,淡笑一声:“理解,理解,啥火力啊?”
“几把小的防身。”店主连忙赔笑,“放心吧,这几个人帮我送了三个月菜,挺老实的。”
“咳咳……”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严治善不满地咳了两声,“肖副队长,你是打算让大家都陪你一起在这吹风吗?”
店主闻声回头,严治善站在一号车旁,一头烫染过的黄发随寒风轻飘,脸像是刚剥好的鸡蛋一样白嫩,根本没有在荒漠上风吹雨打的痕迹。
新面孔啊,敢在我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插嘴……店主当即意识到此人来头不小,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肖队,这是?”
“这啊,这是我们的新队长,你叫他严队长就行了。”肖正风大大方方地介绍。
店主一愣,先是看了看三分笑意的肖正风,又看了看满脸严肃的严治善,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便小跑到严治善旁边,卑躬屈膝道:“严队长,这边请,这边请,招呼不周请多担待。”
“别把你那肮脏的嘴对着我说话。”严治善毫不客气地说,满脸都是难掩的厌恶,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半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双眼。
他大步向着餐馆走去,意味深长地说:“有些时候,古人说的话确实没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太把畜生当人看了,他们便会反过头把你当成同类,你会融入他们,成为他们,最后也沦落成畜生。”
他顿了顿,冷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肖副队长。”
店主愣在原地,没有跟着这个出言不逊,霸道嚣张的严队长向前,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并逐渐转成一股凶狠,把手放进大衣口袋,摸到了那把压满子弹的手枪,阴冷地看着严治善的背影,抉择着要不要开枪。
“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肖正风淡笑着走来按住店主的肩,“想好了吗就掏枪?”
“喂,这不对吧,这家伙说话有把我当回事吗?”店主语气里没有先前的客气。
“没有。”肖正风风轻云淡地回答,“那又怎么样?杀了他?他是个神谕人,你就算把我们杀光了,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人来找你麻烦……”说着,他松开了手,“算了,不拦你了,杀了他吧,我还能当回队长。”
“神谕人?”店主一惊,瞳孔不由放大,原本想要骂人的话都咽回了肚子,好大一会才不解地喃喃,“这神谕人咋还能进运输队呢?”
再一抬头,周边空无一人,运输员已一窝蜂全涌入了餐馆里,他咬咬牙,松开手枪,小跑着跟了进去。
……
严治善刚踏进餐馆,扑面便迎来一阵夹杂酸臭味的暖气,他嫌弃地扇了扇,向四周随意扫视,百来平的地方稀稀拉拉只摆放着七张圆桌,显得很空阔,其中甚至还有两张桌上布着锈蚀的痕迹,足可见平时的冷清。
五张空桌,两张满桌,十来个粗犷大汉围着圆餐桌饮酒吃肉,高谈论阔,他们听见运输员进来的动静时抬头看了看,便又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并未受到这群荷枪实弹的士兵的影响。
对我们不感兴趣?……严治善自认为自己与其他纨绔子弟不同,在别的富家子弟还在床上享受剧烈运动所带来的快感时,他就进入了天使城的司法系统,享受犯人被捕时的痛哭流涕,享受执法记录仪关闭后拳头砸在别人脸上的血脉喷张。
所以他虽然没有运输经验,却有不少执法经验,面对油嘴滑舌的政治犯,他甚至能荣获“贵族利剑”之称,这不仅是在说明他的高贵身份,更是强调其审问犯人的残暴,这也是他瞧不起肖正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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