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啵"的一声彻底消失,地面上只余下一圈焦黑的痕迹,像被雷劈过的枯树年轮。
我手背的汗把湛瑶的手浸得发凉,她指甲掐进我掌心,这疼意倒让我脑子清醒些——刚才那道身影说"终于醒了",醒的是他?
还是某种被封印的东西?
林宇的金纹还在胳膊上流动,像烧红的铁丝缠在皮肤下。
他活动了下拳头,指节爆响:"那玩意儿刚才看我的眼神,跟看块肥肉似的。"刘保安把橡胶棍往肩上一扛,嘴上骂骂咧咧,可握棍的手青筋直跳:"甭管他是谁,敢来学校撒野,老子这棍子先不认人。"吴警察没说话,蹲在焦痕边用镊子夹起片碎渣,在手机电筒下照:"像是某种金属,带磁性。"李大爷的青砖"镇"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他用袖口反复擦,擦着擦着突然顿住:"这砖......比刚才轻了。"
王教授的罗盘还在发疯,指针转得快成虚影。
他摘下老花镜揉眉心:"地脉波动没停,反而更沉了。
小郭,我觉得咱们得往前凑凑。"
往前凑?
我盯着那圈焦黑,喉咙发紧。
刚才黑洞出现的位置在实验楼后巷,平时堆着旧课桌和破花盆,现在却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墙根的青苔全成了灰白色,连路过的风都带着股铁锈味。
湛瑶捏了捏我手腕:"我跟你一起。"她声音轻,可眼底亮得很,像以前解出数学难题时那样。
林宇挤到我前边:"我打头。"他金纹顺着胳膊爬到脖子,在喉结处闪了闪,"那玩意儿要是再冒出来,我先给他一拳试试斤两。"陈同学从背包里摸出强光手电塞给我:"照着点脚下,我刚才看见焦痕边缘有几处凹陷,像是......脚印。"
我们五个(我、湛瑶、林宇、王教授、陈同学)慢慢往焦痕挪。
刘保安和吴警察守着后路,李大爷蹲在原地用青砖划拉地面,说要看看有没有残留的符印。
离焦痕还有三步远时,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空气里多了股味道,像是烧糊的檀香混着铁锈,钻进鼻子里直犯恶心。
"温度再降。"湛瑶轻声说。
我这才注意到,刚才还热得黏腻的夏夜,此刻竟起了凉风,吹得实验楼的破窗户"吱呀"响。
王教授的罗盘"咔"地一声,指针突然定住,直指焦痕中心。
他压低声音:"地脉......在往这里汇聚。"
林宇的金纹突然大亮,他猛地拽住我肩膀往后拉。
几乎是同一瞬间,焦痕中心腾起团黑雾,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揉面团。
黑雾里伸出只手——骨节粗大,指甲泛着青灰色,手腕上缠着圈暗红色的绳结,绳结间嵌着碎玉片。
那手虚握成拳,对着我们的方向轻轻一压。
"趴下!"我吼了一嗓子。
湛瑶拽着陈同学扑进旁边的灌木丛,王教授被林宇推着撞向墙根。
我就地打滚时,看见那只手的影子掠过地面,水泥地像被刀削过似的,"刺啦"裂开道半米长的缝。
林宇没躲,他迎着黑雾冲过去,金纹裹着拳头砸在那只手上——"当"的一声,像砸在青铜钟上,震得他整个人踉跄两步,指节渗出血珠。
黑雾里传来低笑,比之前更清晰,带着股砂纸磨金属的刺响:"有意思。"那只手缩了回去,黑雾开始消散。
我爬起来时,看见焦痕中心多了道浅浅的剑痕,足有三寸深,呈柳叶状,边缘泛着幽蓝的光。
"剑气!"王教授扶着墙站起来,镜片上沾了灰,"刚才那不是普通的力量,是......是用剑气引动的地脉冲击。"他蹲下来摸剑痕,指尖刚碰着,突然倒抽口凉气——剑痕里渗出点血珠,像被什么咬了似的。
林宇甩着发颤的手:"那玩意儿的手比钢板还硬。
不过......"他蹲下来,用指腹蹭了蹭剑痕边缘,"这剑气里有股味儿,跟之前在旧教学楼遇到的那些脏东西不一样,更......更老。"
陈同学举着手电凑近剑痕,光束扫过某处时突然顿住:"看这儿!"我们凑过去,见剑痕底部刻着个极小的符文,像条盘着的蛇,蛇头咬着蛇尾。
王教授掏出放大镜,看了半天突然直起腰,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这是......周鼎文里的'镇幽'纹!
我在古籍里见过,是商周时期用来封印大凶之物的!"
"那刚才那家伙......"湛瑶的声音发紧,"是被封印的?
还是......解开封印的?"
黑雾彻底散了。
实验楼的破窗户又开始"吱呀"响,风里的铁锈味淡了些,可我的后颈还在发凉。
林宇用袖子擦了擦拳头上的血,突然说:"我刚才离那手最近,看见他手腕上的绳结......绳结中间的碎玉片,刻着和这剑痕里一样的符文。"
我摸出手机拍了张符文的照片,又让陈同学用透明胶带粘了点剑痕里的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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