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小芸的手又紧了紧,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像块被雪水浸过的棉布。
洞穴口的淡紫色光膜还在轻轻颤动,刚才湛瑶碰它时激起的涟漪还没散干净,我盯着那光膜上偶尔闪过的黑纹,后槽牙咬得发酸——这是最后一道关了,过了这关就能找到诅咒之灵的老巢,可要是破不开......
"晨子,你看这纹路。"湛瑶突然蹲下来,指尖几乎贴在光膜上。
她的校服袖子被藤蔓刮得稀烂,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暗红血痕,刚才过桥时被碎石擦的。
我凑过去,这才发现光膜表面浮着极细的暗纹,像用锈铁丝缠成的网,"和图书馆地下那面血墙的诅咒回路很像,但更密。"她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激动——我太了解她分析线索时的模样了,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林宇突然咳嗽一声,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
他手背的血已经凝成暗褐色,刚才挡石头时刀刃扎进去的伤口翻着红肉,"先别说这个。"他朝深渊方向偏了偏头。
铁链声又响了,比过桥时更清晰,"那东西没追上来,不代表不想撕了咱们。"
我喉咙发紧。
刚才过桥时那些藤蔓、石头,都是诅咒之灵在试探?
现在这道屏障,才是它真正竖起的獠牙。
小芸在我怀里轻轻哼了一声,发夹最后一点光也灭了,她的轮廓开始模糊,我慌忙用下巴蹭她发顶:"撑住,就快了。"
"屏障是活的。"湛瑶突然站起来,掌心的断笔在光膜前划了个半圆。
淡紫色光膜像被戳了的气球似的凹进去一块,又弹回来,"它在吸收怨气。"她指了指洞穴里飘出的腐肉味,"刚才深渊里的触手退得太干净,那些怨气没散,全被这层膜吃了。"她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她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顺着小腿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滴成小梅花。
林宇突然按住我的肩膀。
他的手烫得反常,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后面。"他的断刀"噌"地拔出来,刀尖指向我们身后的阴影。
我脊梁骨一凉。
过桥时只顾着往前跑,完全没注意身后——但阴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卷着枯叶打旋。
正要开口问他是不是看错了,忽然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像有人穿着老式粗布衣服在地上拖行。
"别紧张。"
声音从我们正前方传来。
我抬头,只见洞穴口的藤蔓突然分开一道缝,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从缝里走出来。
他头发全白,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左眼角有道旧疤,从眉骨一直拉到下颌。
我见过他——上个月在旧教学楼顶楼,他扔给我半块青铜镜,说能照出怨气原形;三天前在食堂后巷,他往我书包里塞了张符纸,救了我被诅咒缠身的命。
"郑...前辈?"我喉咙发涩。
之前他总像团影子似的出现又消失,这次却站得笔直,灰布衫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他冲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小芸:"这姑娘的生魂快散了。"又看向湛瑶膝盖的伤,"你的符术耗太多元气,撑不过半小时。"最后落在林宇掌心的伤口,"断刀认主,你这伤得用它自己的血养。"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先解决屏障。"
湛瑶的手指攥紧了断笔:"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在你们身上留了引魂香。"郑神秘人拍了拍布包,"这屏障是诅咒之灵的命门,它把百年怨气全封在里面养着。
要破它,得先找到'气眼'——怨气最浓的那个点。"他打开布包,里面躺着块半透明的石头,泛着青灰色,"这是雷纹石,能感应怨气流动。"
我接过石头,掌心的钥匙突然烫得像块炭。
石头刚碰到皮肤,表面就裂开蛛网状的细纹,一道幽蓝光芒顺着纹路爬出来,指向光膜右上角。
"就是那儿。"郑神秘人退后两步,灰布衫被风掀起一角,"但屏障不会乖乖等你们戳它。"
他话音刚落,光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刚才还淡紫色的膜瞬间变成血红色,那些暗纹"滋啦"一声绷直,像无数根钢针扎向我们。
林宇的断刀横在我面前,刀身与钢针相撞,迸出一串火星,他闷哼一声,虎口裂开新的血口,断刀差点脱手。
"晨子!"湛瑶的断笔在地上划出个火符,符纸腾起的火焰暂时逼退了钢针。
我盯着雷纹石,幽蓝光芒还在指着右上角,那处光膜比其他地方更暗,像块被墨染了的玻璃。
我咬着牙冲过去,石头在掌心烫得发疼,几乎要把皮肉烧穿。
"小心!"林宇突然扑过来,把我撞向旁边。
一道水桶粗的能量光束擦着我肩膀射过来,在身后的青石板上烧出个焦黑的坑。
我摔在地上,小芸从背上滑下来,我慌忙去捞,她的身体虚得像团烟,差点从指缝里漏出去。
"拿着!"湛瑶扔过来个东西,是她脖子上的银链子,坠着块刻满符文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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