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刘保安推得撞在墙角青砖上,后脑勺"嗡"地一响。
怀里的湛瑶突然剧烈颤抖,我这才发现她的指甲早嵌进我胳膊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混着她发间石屑落进衣领,凉得人发颤。
"晨子!"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看巨兽眼睛!"
我猛地抬头。
那畜生歪着脑袋,幽蓝瞳孔里跳动的光——不是笑意,是某种共鸣的震颤。
天花板裂缝里渗出的黑血正顺着墙面往下淌,在青砖上蜿蜒成细蛇,最后全汇集到巨兽脚边,在它脚下凝成个漩涡。
"它在抽回浪的能量!"湛瑶的手突然按上我后腰,那里还别着半块碎玉牌——刚才掉地时崩裂的,"之前玉牌发烫是在预警!
现在墙塌不是意外,是这东西在强行剥离空间锚点!"
"剥离了会怎样?"林宇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他半跪在地上,孙医生正用衬衫下摆给他包扎胳膊,血浸透布料,在孙医生手腕上染出朵暗红的花。
林宇的短刀早灭了,刀鞘磕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
"剥离了..."湛瑶喉结动了动,"这层回廊会彻底坍缩成暗影乱流,我们连渣都剩不下。"
又一块石头砸在五步外,碎石溅到我小腿,疼得我倒抽冷气。
刘保安突然扑过来,折叠刀划开一道弧光——他刚才扎进巨兽肚子的刀被震飞了,现在握的是从墙上抠下来的半截钢筋。
钢筋尖擦着巨兽左眼划过,在它脸上留下道焦黑的痕。
"小郭!"刘保安吼,声音里带着血沫,"那玉牌碎片!
你之前说摸它时能看见光纹!"
我突然反应过来。
上周在器材室捡到弹簧刀那天,我还在杂物堆最底下摸出块玉牌,当时被湛瑶用放大镜看过,说上面的纹路像某种能量回路。
刚才它发烫,是因为离暗影能量太近?
我扯出后腰的碎玉,掌心刚碰到缺口,皮肤就像被火烧。
但这次没松手——玉牌里涌出的不是烫,是种冷到骨髓的震颤,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我听见湛瑶倒吸一口气,她的手指正按在玉牌裂缝上,我们掌心的血混在一起,在玉面凝成个小红点。
"是共鸣!"她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你的血、我的血、玉牌里的能量,还有回廊的暗影...晨子,抓住我手腕!"
我死死攥住她腕骨。
玉牌"咔"地裂开第二道缝,有幽白色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像活物似的顺着我们交握的手往上爬。
我胳膊上的血珠突然悬在半空,被那光吸进去,在玉牌上方凝成个旋转的血环。
"老刘!"湛瑶扭头喊,"你裤兜里的铜哨!
就是上次在仓库找到的那个!"
刘保安愣了一下,随即从裤兜掏出个生了绿锈的铜哨。
那是我们三天前在旧仓库梁上发现的,当时他说这哨声能镇住夜游的野猫。
此刻铜哨被他捏在手里,表面的绿锈正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刻着的北斗七星纹路。
"含住哨嘴!"湛瑶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用你当年当侦察兵吹紧急集合号的力气!"
刘保安没废话,把铜哨塞进嘴里。
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接着是破风箱似的抽气声——他左边肋骨在半小时前被巨兽拍断了,这口气抽得他额头青筋暴起,脖子上的旧伤疤都涨成了紫色。
哨声炸响的瞬间,整个回廊都在震颤。
那声音不像普通哨音,更像某种古钟的余韵,带着金属的嗡鸣。
巨兽突然发出尖啸,它脚下的黑血旋涡开始扭曲,天花板裂缝里渗出的血也顿住了,悬在半空凝成黑红色的珠串。
"现在!"湛瑶猛地推我,"带着玉牌冲过去!
老刘用哨声锁死它的能量链接,我和孙医生给林宇续短刀的光!"
我踉跄着往前冲,弹簧刀还在手里,刀刃上不知何时缠了层白光——是玉牌的光。
巨兽转身朝我扑来,它的爪子带起的风刮得我脸生疼,可我看见它腹部有团幽蓝的光在跳动,那是它和回廊能量连接的核心。
"晨子!
往下砍!"刘保安的声音混着哨声传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巨兽侧面,钢筋上缠着从孙医生白大褂撕下来的布条,布条被哨声震得猎猎作响。
我矮身避开兽爪,弹簧刀直刺向那团蓝光。
刀刃刚触到光团,玉牌突然在我掌心炸出刺目白光。
我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器材室积灰的货架、湛瑶举着放大镜的侧脸、刘保安蹲在仓库梁下擦铜哨的背影——原来这些不是巧合,是玉牌在引我们收集能对抗暗影的器物。
剧痛从胸口炸开。
我被巨兽尾巴抽飞,撞在已经开裂的墙上。
嘴里腥甜,我尝到血的铁锈味,可手里的刀还紧攥着,刀刃上的白光反而更亮了。
"郭晨!"是湛瑶的尖叫。
我勉强抬头,看见她正把林宇的短刀按在自己掌心,短刀的光顺着她手上的伤口往刀刃里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