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耳朵后退，却撞进湛瑶怀里。
她反手抱住我，符火在我们头顶炸开，形成一道蓝光屏障。
"结界成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的笑，"能撑三分钟！"
可那蛇根本没停。
它撞在屏障上，黑雾开始渗透，那些人脸的手从屏障里伸出来，指甲刮得空气刺啦响。
苏悦的石头突然停了，我转头，看见她瘫坐在地，怀里的石头撒了一地，脸色白得像张纸——她的小腿被蛇尾抽中了，裤管浸透鲜血，正顺着青石板往下淌。
"小悦！"我扑过去。
她的手冰凉，却反过来握住我："晨哥，你看......"
她指着蛇身。
原本缠成蛇形的腐尸手臂正在解体，每条手臂都长出了脑袋——是之前被黑雾吞噬的幽灵们，此刻正咧着嘴笑，从蛇身上剥离下来，像下饺子似的落了满地。
"分裂了......"湛瑶的屏障开始晃动，蓝光变得忽明忽暗，"它们要消耗我们的体力......"
我扶苏悦站起来。
她咬着牙往我身上靠，血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地面吸收——和之前怪物的黑液一样。
我突然想起湛瑶说的磷石，想起墙面吸收能量的样子，心里泛起寒意：这回廊根本不是普通建筑，它在...喂养这些怪物。
小幽灵们围了过来。
它们比之前的更透明，却更快，像一团团黑影在地面飘。
苏悦的石头砸过去，直接穿了过去。
湛瑶的符纸烧起来，却只能逼退最近的几个。
我的军刺刺中一个，它发出尖笑，伤口瞬间愈合，反而缠上了我的手腕。
腐臭的气息涌进鼻腔。
我看见最近的小幽灵的脸——是苏悦。
它咧着嘴，和她此刻苍白的脸重叠在一起，指甲刺进我手腕的伤口。
"晨哥！"苏悦的尖叫穿透了所有杂音。
我抬头，看见她举着那半盒火柴，火苗在她指尖跳动，"接着！"
火柴盒飞过来时，我本能地接住。
磷石的蓝光突然大盛，我看见湛瑶在喊什么，嘴唇动得很快，可声音被小幽灵的尖叫淹没。
苏悦的血还在滴，滴在火柴盒上，染红了"安全火柴"四个小字。
小幽灵们更近了。
它们的手搭在我肩头，搭在湛瑶的符纸上，搭在苏悦的伤口上。
我能听见它们的笑声，像指甲刮玻璃，像婴儿的呜咽，像所有被这回廊吞噬的冤魂在说：
"留下吧。"
"一起玩。"
"别想逃。"
玉牌突然在掌心炸开。
我疼得松手，它掉在地上，发出刺目的白光。
小幽灵们像被烫到，尖叫着后退。
湛瑶的屏障重新亮起，比之前更亮。
苏悦的火柴"嚓"地划着，火苗蹿起三寸高，映得她眼睛发亮。
可白光只持续了一瞬。
等我再睁眼，小幽灵们已经围了上来，把我们裹成一个黑球。
我看不见湛瑶，看不见苏悦，只能听见她们的呼吸——一左一右，像两面鼓，敲着"活着"的节奏。
黑雾里伸出无数只手。
有腐烂的，有带血的，有像苏悦的，有像湛瑶的。
它们抓住我的头发，我的胳膊，我的伤口。
我想挥军刺，却被缠住了手腕。
想喊，却用手捂住了嘴。
最后一秒，我听见湛瑶的声音，很近，像在耳边："抓稳我。"
然后，黑暗彻底笼罩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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