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阚泽,字德润,本是会稽山阴一介寒士。此人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更兼口才便给,胆识过人,年轻时便常于山野间寻访异闻,偶得残缺古籍,竟也从中悟出些许导引“气”息、强健精神的粗浅法门。后被孙权赏识其才,召为参谋,因其性情耿直,与黄盖最为投契,彼此引为知己。黄盖深知阚泽不仅能言善辩,其“意”志坚定,不易为外物所动,故在定下苦肉计后,便决意请他担当这九死一生的献书重任。
阚泽听闻黄盖之谋,又见其遍体鳞伤、命悬一线的惨状,早已是义愤填膺,对周瑜那不近人情的“军法”与曹操的“霸道”皆心生恶感,当即慨然应诺:“大丈夫生于乱世,若不能以手中三尺青锋、胸中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立下不世之功业,反倒汲汲于苟全性命,与那山间草木同腐朽,又有何异!黄公为江东大义,不惜以七尺之躯承受此等非人之苦,泽虽不才,又何惜此微末性命,不敢闯一闯那龙潭虎穴!”他说话间,一股精纯的“儒门正气”自体内勃发,虽不如武者那般刚猛,却也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威。
黄盖挣扎着欲从床榻滚下,向阚泽叩谢。阚泽连忙扶住,道:“公覆老将军,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曹贼生疑。泽即刻便动身前往北岸!”
黄盖从枕下取出那封早已用鲜血写就的降书,郑重交予阚泽。阚泽将其贴身藏好,只在当夜,便依照黄盖预先的布置,寻了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舟,换上一身破旧的渔夫蓑衣,趁着夜色掩护,悄然驾舟,如一片落叶般融入茫茫夜幕,径直朝着戒备森严的曹军水寨划去。他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真的与这江水寒夜融为了一体。
是夜,寒星稀疏,江风刺骨,吹得人面颊生疼。阚泽凭借高超的驾船技巧与对水性的熟悉,于三更时分,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曹军水寨的外围巡逻区。即便他极力掩饰,那股作为修行者的微弱“气”息波动,还是惊动了曹军水寨外围布下的“警戒符阵”。数艘巡逻快船如同水鬼般从黑暗中窜出,将他的小舟团团围住。
巡江军士见他形迹可疑,不似寻常渔民,当即将他擒下,连船带人押送至中军,连夜飞报曹操。曹操睡梦中被亲兵唤醒,听闻此事,他那“霸者之意”在瞬间便警觉起来,沉声问道:“此等深夜,单人独舟而来,莫非是江东派来的奸细,欲行刺探之举,或是身怀某种‘厌胜之术’的刺客?”
军士连忙回禀:“启禀丞相,并非刺客。只有一渔翁打扮之人,自称乃东吴帐下参谋阚泽,身有机密要事,必须面见丞相。”
曹操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狐疑不定。他挥了挥手,道:“既是参谋,且带他进来。吾倒要看看,这周瑜、诸葛亮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他暗中运起“霸者之意”,整个中军大帐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意图先声夺人。
片刻之后,军士引着阚泽步入灯火辉煌的中军大帐。只见帐内甲士林立,杀气腾腾。曹操身披锦袍,凭几危坐于帅案之后,双目如电,锐利如鹰,审视着阶下这位不速之客,沉声问道:“汝既是东吴帐下参谋,深夜孤身至此,究竟有何见教?”那声音中蕴含的“意”念冲击,足以让心志稍弱者当场崩溃。
阚泽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坦然迎向曹操的目光,反而朗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呵呵呵,外界皆传曹丞相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多有不实!一介布衣前来献策,尚未开口,便先受此等威压盘问,丞相的气度,也不过如此!黄公覆啊黄公覆,看来你这次,当真是错付了人,错看了形势啊!”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帐内每一个人耳中,其中蕴含的“浩然之气”,竟隐隐抵消了曹操的部分威压。
曹操闻言,面色一沉,冷哼道:“吾与东吴旦夕即将决战,两军交锋,兵凶战危。汝身为敌方参谋,却在此敏感时刻私行至此,行踪诡秘,吾若不加盘问,岂非将帅失职,视军国大事为儿戏!”
阚泽正色道:“黄公覆,乃江东三世旧臣,为孙氏基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被那黄口孺子周瑜,于众将广坐之前,无端寻衅,施以酷刑,打得体无完肤,险些丧命!此等奇耻大辱,黄老将军岂能甘心忍受?他不胜忿恨之下,已有心背吴投曹,以报此仇,以雪此恨!特意与我这情同骨肉的忘年之交商议。我与公覆,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感其忠义,不忍见其蒙冤受辱,故而甘冒奇险,星夜渡江,前来为他呈献密书。未知丞相,可有容纳忠良之心,肯与不肯?”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自己就是那蒙冤受屈的黄盖。
曹操目光闪烁,沉声道:“书在何处?”
阚泽从怀中郑重取出那封带着血腥气的密信,双手奉上。
曹操接过书信,命人取来烛火,凑近灯下仔细观看。只见信上字迹歪斜,力透纸背,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写成,且多有血污浸染,更添几分真实感。书信内容大致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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