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听闻此言,细细思忖,觉得确有几分道理,脸上的怒容渐渐消退,神色也缓和下来。他走下帅案,亲自为阚泽松绑,并深深一揖,改容谢道:“先生高见,实乃金玉良言!是操一时见事不明,险些误犯尊威,还望先生海涵,切勿挂怀!”
阚泽见曹操态度转变,这才松了口气,正色道:“我与黄公覆将军,此次乃是倾心吐胆,真心实意前来投降,其心之诚,如初生婴儿之依赖父母,盼丞相如再生父母般接纳,岂会有半点欺诈之意!”
曹操闻言大喜,心中疑虑已去大半,连忙扶起阚泽,亲切地说道:“先生高义!若先生与黄公覆将军能助我攻破江东,建立不世奇功,他日论功行赏,二位的爵位,必在随我南征北战的诸位功臣之上!”
阚泽连忙逊谢道:“我等并非为求高官厚禄而来,实乃顺应天时,替天行道,不忍见江东百姓再受战火荼毒罢了。”
曹操听了更是欢喜,立刻命人摆上酒宴,要与阚泽抵足而谈。
酒过三巡,正当二人相谈甚欢之际,忽有曹操的贴身“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门口,躬身入内,在曹操耳边低声密语了几句。曹操闻言,眉头一挑,道:“哦?将书信取来我看。”那“影卫”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双手呈上。这“影卫”周身气息晦暗不明,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隐秘传承的刺客或斥候,其“意”念冰冷而专注。
曹操接过密信,拆开迅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之前那丝仅存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阚泽在一旁将曹操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此必定是蔡中、蔡和那两个内应送来的密报,说黄盖在江东受了酷刑的消息。如此一来,曹操必然对我诈降之事深信不疑了。”
果然,曹操放下密信,对阚泽笑道:“先生高瞻远瞩,黄公覆忠勇可嘉!今有密报传来,证实黄将军确因直言进谏,被周瑜那厮当众杖责,打得皮开肉绽,如今正在帐中养伤,对周瑜恨之入骨。如此看来,先生所言句句属实!此事,还需烦劳先生再回江东一趟,与黄公覆将军约定一个大致的行动方向,以便我军提前部署,届时好派兵马接应。”
阚泽故作惶恐,连连摆手道:“丞相有所不知,泽此番前来,已是抱着必死之心。如今身份暴露,若再返回江东,被周瑜那厮知晓,岂有命在?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还望丞相体谅,另择机密可靠之人前往联络。”
曹操劝道:“若派遣他人前往,一来不熟悉江东内部情形,二来也容易引起周瑜怀疑,事机反而容易泄漏。唯有先生亲自走一趟,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阚泽再三推辞,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沉吟良久,方才勉强应允道:“既然丞相关系江东成败,泽纵是万死,也只得再冒一次风险了。只是此去凶险异常,断不敢在江东久留,办完事情,便当立刻返回,还望丞相早作准备。”
曹操大喜,当即取出重金和珍贵丝帛赏赐阚泽。阚泽却坚辞不受,正色道:“泽此行乃为大义,非为财帛,若受此赏,岂不玷污了黄老将军与泽的一片赤诚之心?”
曹操见他如此高风亮节,更添敬意。阚泽拜别曹操,走出大营,依旧乘坐来时那艘小渔船,在“影卫”的暗中“护送”下,再次划破冰冷的江面,重返江东,径直来见黄盖,将曹营中发生的一切,以及如何应对曹操盘问的经过,细细述说了一遍。
黄盖听罢,挣扎着起身,感激涕零道:“若非德润你这般能言善辩,心思敏捷,又有这身不畏强权的‘儒门风骨’,盖此番便是白白受了这番苦楚,我江东大事亦将付诸东流了!”
阚泽道:“此乃分内之事,何足挂齿。为今之计,是需尽快将此事与甘宁将军互通声气,让他那边也好配合行事,务必让蔡中、蔡和那两个内应,将‘我方’内讧的消息坐实,传到曹操耳中。”
黄盖点头道:“德润所言极是!此事便劳烦你再走一趟甘宁寨中,探探蔡中、蔡和的动静。”
阚泽应诺,辞别黄盖,径直来到甘宁水寨。甘宁早已得到周瑜密令,知道阚泽此来用意,便依计行事,将阚泽接入帐中。阚泽一见甘宁,便故作愤愤不平之色,叹道:“甘将军,昨日您为搭救黄老将军,仗义执言,反被那周公瑾当众羞辱,斥出帐外,我等看在眼里,皆为将军感到不平啊!”
甘宁配合着“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与怨恨交加的神情,猛地一拍桌案,咬牙切齿道:“周公瑾那厮,不过是仗着主公宠信,便目中无人,全不将我等这些沙场浴血的宿将放在眼里!我甘兴霸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这等鸟气!今番受此大辱,简直羞于再见江左父老!”他“意”念之中充满了暴戾之气,仿佛真的怒不可遏。
正当二人“密谈”之际,恰好蔡和、蔡中兄弟二人前来拜见甘宁。阚泽见状,连忙与甘宁交换了一个眼色。甘宁会意,更是捶胸顿足,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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