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马步军亦是旗分五色:前军红旗为徐晃,后军皂旗为李典,左军青旗为乐进,右军白旗为夏侯渊。水陆两路负责接应的总兵使,则由大将夏侯惇、曹洪担任。负责护卫中军,往来监察各军作战的监战使,则由猛将许褚、张辽担任。其余骁勇善战之将,亦各依照队伍序列,严阵以待。
将令传达完毕,水军大寨之中,三通震天动地的战鼓擂响。霎时间,停泊在各个水门之内的无数曹军战船,在各自主将的指挥下,依照旗号序列,分门而出,浩浩荡荡地驶向宽阔的江面。
这一日,恰好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风助船势。各艘被铁索连锁起来的曹军战船,纷纷拽起高大的风帆,乘风破浪,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行驶,却异常平稳,如履平地一般,丝毫不见颠簸摇晃。
船上的北方军士,初时还担心会像往常一样晕船呕吐,此刻见船行如此平稳,无不精神大振,欢欣鼓舞。他们纷纷在宽阔的船板之上,踊跃施展武艺,有的手持长枪,奋力突刺;有的挥舞大刀,虎虎生风。一时间,枪来刀往,呼喝之声震天动地,士气空前高涨。
曹操站在楼船将台之上,放眼望去,只见江面上,前后左右各军战船,旗幡招展,阵列严整,各色旗帜,分明不杂,蔚为壮观。更有数十只体型小巧的巡逻快艇,在各处船队之间来回穿梭,往来巡视,催促进军,传达号令。
曹操看着眼前这般雄壮威武的水师阵容,心中大喜过望,踌躇满志,以为此法一出,江南唾手可得,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他演练了一番之后,便传令各船收住风帆,依照次序,缓缓驶回水寨之中。
返回中军大帐之后,曹操升帐议事,对帐下众谋士得意洋洋地说道:“诸位先生请看,若非上天垂怜于我,暗中相助,我又如何能侥幸得到凤雏先生这等奇才,献上此等绝妙良策?如今铁索连舟,锁住战船,果然使得我北方将士渡过这长江天险,如履平地一般,再无半分阻碍!此计一成,何愁江南不破,大事不成啊!”
座中谋士程昱,素来以深谋远虑着称,听了曹操此言,虽然也佩服连环计的巧妙,但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担忧。他出班进言道:“丞相,如今将大小船只尽皆用铁索连锁起来,固然使得船行平稳,解决了将士晕船之苦,但也带来了一个极大的隐患。倘若彼军知晓我军船只连锁,难以机动,转而采用火攻之策,那我军船只首尾相连,避无可避,岂不是要陷入火海之中,一败涂地?此事,不可不早作防备啊!”
曹操听了程昱这番话,非但没有重视,反而放声大笑起来,指着程昱道:“哈哈哈哈!程仲德(程昱字)先生虽然有远见卓识,却还是有思虑不到之处啊!”
一旁的荀攸见状,有些不解,问道:“仲德先生之言,深谋远虑,切中要害,乃是金玉良言。不知丞相何故反而取笑于他?”
曹操依旧是满脸自信的笑容,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凡用火攻者,必须要凭借风力助势,方能奏效。如今正值隆冬季节,大江之上,只会有凛冽的西风或者寒冷的北风,岂会有温暖的东风或者和煦的南风吹来耶?吾军大寨,皆布于长江西北岸之上,而孙刘联军则盘踞于南岸。倘若他们真的采用火攻之策,在这等风向之下,那火势只会烧向他们自己,岂能伤及我军分毫?如此一来,他们若用火攻,便是自取灭亡,吾又何惧之有哉!若是时当夏秋之交,或是十月小阳春之时,或许会有东南风起,到那时,吾自然会早作提防,如今却是万无一失!诸位尽管宽心!”曹操这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充满了自信,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所依赖的“常理”,在这个暗流涌动、超自然力量时隐时现的黑暗三国世界中,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帐下诸将听了曹操这番解释,皆拜伏于地,齐声称颂道:“丞相高见,神机妙算,我等愚钝,实乃不及万一!”
曹操得意地环视着众将,说道:“我军将士,多为青州、徐州、幽州、并州以及燕、代等北方之地的健儿,素不习水性,不惯乘舟渡江。今若非有此连环妙计,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地涉过这波涛汹涌、艰险万分的大江天险呢!”
正当曹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之际,忽然,从帐下武将班部之中,挺身走出两员大将,朗声说道:“启禀丞相!末将等虽然也是生长于幽州、燕地等北方之人,但自幼便在白马水(虚构地名,或泛指北方水域)操习舟楫,亦能驾船乘舟,水战杀敌!今愿请借巡哨快船二十只,由末将等率领,即刻出发,直抵江南水寨江口,为丞相夺取敌军旗鼓,斩杀敌将首级而还,以彰显我北军将士,亦能在水上称雄,不让南人专美于前!”
曹操抬头看时,认得说话的二人,乃是昔日袁绍帐下降将焦触、张南。这二人武艺尚可,但勇而无谋,在袁绍败亡后,便归降了曹操,一直未能立下大功,故而急于表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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