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此歌,气魄宏大,意境深远。歌声之中,既有对人生苦短、时光易逝的感叹,又有求贤若渴、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然而,在这慷慨悲凉的歌声背后,细细品味,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思”与“戾气”。尤其是那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在此时此景,似乎隐隐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兆,仿佛暗示着他这百万大军,最终将如那绕树无枝可依的乌鹊一般,迷失方向,无处安身。而其“霸者之意”在酒精的催化下,竟引动了周围水域中一丝丝沉寂的“怨煞”之气,若有若无地缠绕在他的歌声之中,使得这首豪迈的战歌,平添了几分诡异与不详。
歌声完毕,帐下文武众将无不被曹操的豪情所感染,纷纷起身,高声唱和,举杯称颂,一时间,楼船之上,欢声雷动,气氛达到了顶点。
就在众人欢笑庆贺之际,忽然,从宴席末座,一人朗声开口,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丞相,如今大军即将与敌决战,将士用命,三军戮力,正当万众一心,鼓舞士气之时,丞相为何却在此时,高唱此等‘乌鹊南飞,无枝可依’的不祥之言?此举,恐非吉兆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扬州刺史,沛国相人,姓刘,名馥,字元颖。这刘馥乃是地方能吏,早年起于合淝,创立州郡治所,招抚流亡之民,兴办学校,推广屯田,修明法纪,政绩卓着,深得曹操赏识和器重,为曹操稳定后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其人“官气”纯正,为人亦是耿直敢言。
曹操此时已是酒意上涌,醉眼惺忪,听闻刘馥竟敢当众驳斥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横持长槊,厉声质问道:“刘元颖!你竟敢说本相之言不吉利?本相哪一句话不吉利了?!”
刘馥面无惧色,朗声答道:“丞相歌中所言:‘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此句正是大大的不吉之言!如今我军即将渡江南征,此语岂非预示我军将士,将如那绕树无枝的乌鹊一般,进退失据,无处安身么?!”
曹操本就因饮酒过多,心情激荡,又被刘馥这般当众顶撞,扫了兴致,心中那股潜藏的“戾气”与“霸者之意”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他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败坏本相兴致,动摇我军军心!留你何用!”说罢,也不容刘馥分说,性情暴戾之下,手起槊落,“噗”的一声,那锋利的长槊,竟不偏不倚,正中刘馥胸膛!
可怜那刘馥,一片忠心,却因直言劝谏,惨遭横死!鲜血瞬间染红了楼船的甲板,众将士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变惊得目瞪口呆,骇然失色,宴席上的欢乐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与浓浓的血腥味。
曹操一槊刺死刘馥之后,酒意也消了三分,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刘馥,以及周围众将惊恐的眼神,心中也生出几分懊悔。但他身为三军统帅,自然不能当众认错,只得强作镇定,拂袖罢宴,悻悻而去。
次日清晨,曹操酒醒之后,回想起昨夜之事,更是懊悔不已,痛惜错杀了一位忠良之臣。刘馥之子刘熙,闻听父丧,悲痛欲绝,前来向曹操告请,希望能将父亲尸骨领回归乡安葬。曹操见状,亦是潸然泪下,假意抚慰道:“贤侄不必过于悲伤。吾昨夜因酒后失德,一时鲁莽,误伤了令尊,如今悔之无及,痛心疾首!你放心,吾定当以三公之厚礼,隆重安葬令尊。”随即,又派遣一队军士,护送刘馥灵柩,即日返回故里安葬,以示恩宠,并安抚人心。然而,此事却已在军中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一些有识之士,皆暗中感叹丞相刚愎自用,喜怒无常,恐非明主之相。
此事过后,曹操为尽快消除影响,转移军中视线,便下令水军都督毛玠、于禁,即刻整备兵马,演练水师。
毛玠、于禁二人领命之后,不敢怠慢,连忙前往水军大寨,督促将士。他们依照庞统所献之“连环计”,已将曹军大小战船,或三十艘一排,或五十艘一排,用坚固的铁索铁环,首尾相连,连锁停当。船上各种旌旗、战鼓、兵器、甲胄等,也都一一准备齐备,只待曹操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出征。
二人布置完毕,便一同来到中军大帐,向曹操请示道:“启禀丞相,水军大小船只,皆已依照妙计,配搭连锁完毕。各营战船之上的旌旗战具,亦已一一齐备。请丞相检阅调遣,克日兴兵,踏平江南!”
曹操闻言大喜,当即便与众将一同登上水军中央那艘最大的楼船旗舰,稳坐于将台之上,传令聚集诸将,各各听候将令调遣。
只见曹操一声令下,水陆两军,皆依照青、红、黄、白、皂五色旗号,分队排列:水军中央为黄旗,由都督毛玠、于禁统领;前军为红旗,由大将张合率领;后军为皂旗,由大将吕虔率领;左军为青旗,由大将文聘率领;右军为白旗,由大将吕通率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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