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夜凉得猝不及防,李淳风裹紧粗布外袍,怀里的龟甲碎片硌得胸口发疼。朱雀大街的夜市依旧热闹,糖画摊的老人举着糖勺,在青石板上拉出金丝般的弧线,可李淳风总觉得那线条像极了昨夜星图上诡异的轨迹——原本该在正北的北斗七星,竟朝着西南偏移了三寸。
"李大人!"巡夜的武侯气喘吁吁跑来,"玄武门的星象仪...出大事了!"
等李淳风赶到时,玄武门已经戒严。值守的士兵脸色发白,指着城楼方向:"一刻钟前,星象仪突然自己转起来,还...还冒红光!"
城楼之上,铜制的星象仪正发出齿轮错位的刺耳声响。二十八宿的青铜构件扭曲变形,荧惑星的位置喷出赤红火星,在夜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李淳风刚要凑近查看,衣摆突然被人揪住——是袁天罡,老道的桃木杖上结满霜花,掌心还沾着未干的符纸灰烬。
"别动!"袁天罡声音发颤,"这是西域的血蚀阵,专门吞吃观星人的阳气!"
话音未落,星象仪中心的惑星珠突然炸裂,刺目的紫光中,一个戴着狐形面具的人缓缓现身。那人手中握着半卷焦黑的星图,正是二十年前李淳风父亲失踪时丢失的那卷。
"把龟甲交出来。"面具人声音沙哑,"你以为找到碎片就能解开天算之谜?太天真了。"
李淳风握紧怀中的龟甲碎片,碎片表面突然发烫,映出面具人袖口若隐若现的北斗纹身。记忆突然翻涌,幼年时父亲抱着他观星,说过的话在耳畔响起:"淳风,若有一天见到北斗纹,切记..."
"原来你就是李墨。"袁天罡突然开口,桃木杖重重杵地,"当年偷走星图,害死李播的,就是你这个孽徒!"
面具应声而碎,露出一张与李淳风七分相似的脸。那人抹去嘴角血迹,露出森然笑意:"孽徒?若不是师父偏心,把龟甲和真传都给了这个毛头小子,我何至于..."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武媚娘身着夜行衣,长剑出鞘:"在长安城闹事,你们问过我了吗?"她手腕翻转,剑尖直取李墨咽喉,金簪子划破夜空,却在触及对方脸颊时突然寸寸崩裂。
星象仪的嗡鸣声越来越刺耳,惑星珠的裂痕如蛛网蔓延。李墨突然退到仪台边缘,手掌按在刻满梵文的凹槽上:"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启动总枢,整个长安城都会陪葬!"
地面剧烈震动,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震耳欲聋。李淳风抓起父亲留下的星图残卷,在纷飞的碎石中大喊:"总枢的关键在北斗第七星!武姑娘、袁道长,我们分头找机关!"
武媚娘旋身跃上仪台,长剑挑开装饰北斗的青铜盖板;袁天罡咬破指尖,用血在墙壁画出卦象,触发隐藏的暗格。李淳风盯着疯狂旋转的星象仪,突然想起父亲手记里的批注——"天机运转,以心为轴"。他猛地将龟甲碎片按在胸口,闭目凝神,任由星象之力涌入经脉。
"痴心妄想!"李墨挥剑斩断连接总枢的锁链,"没有惑星珠,你们..."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李淳风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星辰光辉,龟甲碎片自动悬浮,拼成完整的北斗七星,牢牢吸住即将坠落的惑星珠。
就在这时,李墨突然掏出匕首,刺向武媚娘后背。"小心!"李淳风想也不想扑了过去。利刃刺入肩头的剧痛传来时,他听见袁天罡的怒吼,还有武媚娘的惊呼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却死死攥住李墨的手腕,将其按在燃烧的星图上。
"啊——!"李墨惨叫着挣脱,踉跄撞向星象仪。惑星珠突然炸裂,紫色的光芒中,他的身影逐渐透明,化作无数星屑消散在空中。总枢核心发出最后的轰鸣,缓缓停止转动。
大火被扑灭时,晨光已染红长安的天际。李淳风躺在武媚娘的软轿里,看着她用帕子蘸水擦拭自己的伤口。"下次别这么傻。"她轻哼一声,"不过...这长安城欠你一个人情。"
袁天罡倚着断裂的桃木杖走来,脸上满是疲惫:"淳风,你方才引动星象之力的模样...和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老道从怀中掏出半卷焦黑的帛书,"这是从李墨身上找到的,或许能解开更多秘密。"
回宫的路上,李淳风展开帛书。泛黄的纸页上,除了复杂的星象图,还写着一行小字:"天命双生,一正一邪。得龟甲者,可定乾坤。"他望向远处的太极宫,晨钟悠扬,却惊起一群白狐,朝着终南山方向奔去。
武媚娘突然掀开轿帘,凤目望向天空:"李淳风,你看那云。"她指着东方翻涌的朝霞,"像不像凤凰展翅?"
李淳风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天边的云霞不知何时聚成两团,一赤一白,宛如双生火焰。怀里的龟甲碎片再次发烫,隐隐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他知道,长安城的天算之争,才刚刚开始。
李淳风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天边的云霞不知何时聚成两团,一赤一白,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刺眼。怀里的龟甲碎片又开始发烫,他下意识按住胸口——自从玄武门那一战后,这碎片时常会有异动。武媚娘盯着云层皱起眉头:"这云聚得蹊跷,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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