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盛夏,大明宫含元殿的琉璃瓦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唐高宗李治斜倚在蟠龙榻上,冷汗浸透明黄锦袍,太医令捧着药碗的手不住颤抖——三日前龟兹传来的军报中,赫然夹着往生教密卷残页,绘着与玄武门之变如出一辙的占星阵法。
"陛下,这汤药..."
"退下!"李治挥袖打翻药碗,青瓷碎裂声惊得殿内宫娥齐刷刷跪地。他死死攥住床头的《贞观政要》,指节泛白如骨。密卷上的梵文图腾在眼前晃动,恍惚间化作阿月染血的面容,那个用生命揭开阴谋的西域少女,此刻竟成了悬在他心头的利刃。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张柬之手持玄甲军令牌闯入,绯色官服沾着晨露:"启禀陛下!东宫与齐王府连夜调集私兵,长安四门已现异动!"他身后禁军甲胄铿锵,腰间佩刀泛着森冷寒光。
李治猛地坐起,牵动旧疾咳出血沫:"封锁九门!传太子...传太子..."话音未落,喉头腥甜翻涌,整个人瘫倒在龙榻上。张柬之疾步上前扶住皇帝,袖中滑出一卷空白黄绫,不着痕迹地塞进李治掌心。
当夜,长安宵禁钟声未落,玄甲军便如潮水般包围东宫与齐王府。李承乾握剑立于府门,望着火把连成的赤色长龙冷笑:"张柬之,你这是要效仿当年的玄武门?"
"太子殿下误会了。"张柬之端坐在枣红马上,身后禁军弓弩齐张,"陛下受惊染恙,为保皇室安宁,特命下官暂护两位王爷周全。"他话音刚落,数十名武侯破门而入,将齐王李佑从酒宴中架出。李佑挣扎间打翻酒坛,浓烈酒香混着血腥味在夜色中弥漫。
与此同时,钦天监大牢的铁门轰然洞开。李淳风被铁链锁着押入地牢,寒铁镣铐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狱卒将一份伪造的供状甩在他面前,墨迹未干的字迹写着"勾结往生教,篡改传位诏书"。
"李令史好手段啊。"狱卒头目冷笑,刀尖挑起李淳风的下巴,"听说你能夜观星象?不如算算自己能活过今夜几时?"
李淳风望着墙角渗水的霉斑,突然轻笑出声。三天前阿月托人送来的最后密信还藏在衣襟内,那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往生教祭坛的星象布局,末尾用血写着"当心紫微垣异动"。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两王叛乱,不过是张柬之等人精心设计的局。
大明宫深处,张柬之跪在李治病榻前,手中捧着空白诏书:"陛下龙体欠安,为防不测,当尽早确立储君。"他眼角余光瞥见龙榻阴影处闪过的黑影——那是往生教安插在宫中的暗桩,此刻正用西域秘术操控着皇帝神志。
李治目光呆滞,任由张柬之握住自己的手,在诏书上按下血印。血渍晕开的刹那,窗外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惊雷劈开夜幕,照亮御案上那封失踪的真诏书残角——原来三日前就已被撕成碎片,混在龟兹军报中送来长安。
天牢内,李淳风用指甲在墙上刻下星图。第七道刻痕刚落,地牢突然传来异响。黑暗中走出个蒙着面的女子,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她腰间的银铃上,与阿月生前佩戴的一模一样。
"圣女遗命,救先生出去。"女子声音沙哑,手中匕首寒光一闪,挑断李淳风的铁链。她扔来一套禁军服饰,压低声音道:"张柬之与往生教勾结,真诏书在..."话音未落,箭矢破空声骤响,女子一把推开李淳风,自己却被射中后心。
李淳风接住倒下的女子,在她怀中摸到半块刻着梵文的玉佩。这与阿月的玉佩纹路互补,拼合后竟是完整的星图。他将玉佩贴身藏好,顺着女子所指的密道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长安街头,玄甲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叛党"。被软禁的李承乾望着窗外明月,突然想起李淳风说过的话:"星象异变,必有人为。"他叫来心腹侍卫,在烛火下展开龟兹军报残页——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边关描述中,竟暗藏着往生教的联络暗号。
"去,把李淳风从牢里救出来。"李承乾将残页投入火盆,"无论用什么手段,本太子要知道,这长安城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与此同时,张柬之站在玄武门城头,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城狞笑。他身后站着往生教大祭司,黑袍上的星象图腾在夜色中泛着幽蓝荧光:"待新帝登基,龟兹祭坛便会启动。到那时,整个大唐都将在我们的星轨之下..."
突然,一声清亮的鸡鸣撕破夜幕。李淳风翻墙潜入钦天监,在密室最深处找到了被篡改的《星图录》。他展开阿月留下的星图残卷,对照着龟兹军报中的暗号,终于破译出往生教的终极阴谋——他们要在紫微垣出现异常天象时,以皇室血脉为祭,彻底掌控大唐国运。
大明宫寝宫内,李治突然剧烈抽搐。太医们束手无策之际,窗外划过一道血色流星,正坠向龟兹方向。张柬之捧着伪造的诏书疾步而入,却见李治突然睁眼,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你...你们...篡改天象...阿月..."话音未落,龙目圆睁,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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