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的他的泪都飙出来了。
可是他尝试了多次却无法靠近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桂花雨中的女子,她看见了他,她笑着慢慢踱步而来。
“小凌周,你来啦。”
还是记忆中温柔至此的声音,她笑着,仿佛时光在她身上静止了。
美好得让宁凌周不停思索着,这会不会是一个梦?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这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当伸出手臂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幼时的模样,短短的手掌哪里是能握剑的将军?
“小周儿,姑姑就将纨纨交给你了,你要替姑姑护好她。”
南初温柔地笑着,在宁凌周几近崩溃的哭喊中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他不管不顾地喊叫着,可是死去的人怎会出现在尘世呢?
“姑姑……别走”
“我会的…我可以”
“保护好纨纨……”
床上的人困难地发出了声音,这声音时有时无,姜离凑近去也未能听得清楚。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好!烫的吓人!
顾不得犹豫半分,她将早已准备好的锦帕在水中浸湿又拧到半干,覆在宁凌周的额头上,待帕子凉了后又赶紧换一条,十个来回后,终于没有那么烫了,他也睡得安稳了些。
姜离这才放下心来,又将他的被角掖了掖,将锦帕更替了几个来回,便撑着手杵在床榻边上,她不能睡,万一凌周哥哥再不舒服,她可快速应对。
一天的疲惫怎会轻易地放过她?
身体与精神的长期紧绷状态下,她一弱女子早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在天光微亮时,她终于在无数次脑袋下沉又抬起的轮回中睡趴在了床榻上。
日月轮换,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被光亮刺激到,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手臂很痛,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不再流失,他熬过来了,宁凌周心里侥幸地想着。
躺了一晚上,手臂一直痛着,他不敢乱动,现下却是腰疼地很想换一个姿势,想要用自己的右手撑住床板坐起来,可是右手怎的也使不上力。
他用尽力气微微抬头看去,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就这样枕在他的右手上,睡梦正酣。
这姜离是想要让他的右手也废了吗?
本该速速撤回的右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柔顺的黑发。
姜离啊姜离,我该拿你如何?
时间还早,他还是很累,身旁女子的温软香意更是让他有些困乏,他的抚摸很温柔,许是睡得不舒服,姜离轻轻动了动身子,奕王心中庆幸着。
庆幸她还是如此地鲜活。
他终究是保住了她。
这就够了。
困倦之意袭来,他再也撑不住了。
最后一刻,南初姑姑的脸浮现在眼前,他发自内心地笑着。
姑姑,我会护好纨纨的。
你放心。
天光大亮,阳光逐渐刺眼起来,一股麻意传至脑中,姜离猛然惊醒,睁开眼第一件事,她先是看了看宁凌周,还没醒来,可是已经是睡得安稳了。
姜离接着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总算是熬过来了,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去。
“恒王哥哥,可否再让奕王殿下休整几日?他如今真的挪动不得。”
原来姜离一早出去便是在客栈的门口等待恒王,与他商量启程延迟的事情。
“阿离妹妹,昨夜姜三公子已经向本王说明过此事,凌周的身子要紧,便让他将养几日再启行。”
恒王很是善解人意地答应了几人的请求,他并不是真的为奕王着想,其实这样做对他来说并非没有好处,一是奕王因为自己莽撞受伤耽误行程他也乐见其成,二是在此地多留几日,也给他多留些时间去布置后续的事情,简直是一石二鸟。
姜离端着晴欢刚做好的红豆圆子粥走近宁凌周门前时,听到的也是这样的一番话。
“你可知为了那丫头,此次便落了下风了。”薛常景焦急的说着。
姜离的手紧紧握紧了木托盘。
“我们还没出大昭,不会一直被他压着的。”听起来宁凌周好像是喝了口水,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没被这件事影响到分毫。
“你呀你!”薛常景甩甩袖子便出门而去,正好撞上了一直在门外的姜离。
姜离躲不过去了,便端着粥碗走了进去:“凌周哥哥,我做了粥,你喝一点吧。”
薛常景见状也不走了,从门口折返回来,很是有怨气,完全没顾忌宁凌周向他抛过来的制止的眼神:“姜离,你说你那日为何要不管不顾地跑出去,若非如此,怎会被那群山匪掳走?又怎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姜离将粥放到宁凌周的手里,她是提前晾过的,一点都不烫,刚好能入口,宁凌周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姜离的动作,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从她手里接过粥碗,本想告诉她他无事的,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我很抱歉因为我导致凌周哥哥受伤,但我那日也并非无故跑出去,我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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