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蜀军斥候求见!"帐外传来卫兵通报。邓艾目光一闪,挥手示意带入。进来的斥候面色黝黑,袖口绣着半朵羌莲,正是西羌与蜀军联络的暗号。
"我家将军说了,"斥候跪地呈上木匣,"这是祁山堡布防图,若将军答应条件,明日卯时大开西门,迎接王师。"
邓艾打开木匣,展开羊皮图的瞬间,瞳孔骤缩。图上详细标注了蜀军弩机位置、粮草囤积点,甚至连青石峡的火油储备都清晰可见。他忽然想起半月前被俘的蜀军伤兵,曾提及姜维"每日在城头巡视,面色灰败如死",看来所言非虚。
"回去告诉姜维,"邓艾合上木匣,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冷笑,"本将军答应他的条件。但若有半句虚言——"他抽出腰间佩剑,寒光映得斥候脸色发白,"祁山堡鸡犬不留。"
次日卯时,祁山堡西门果然大开。邓艾勒住坐骑,望着城头飘扬的"汉"字军旗,心中仍有疑虑。城头之上,姜维独自而立,七星剑斜指地面,玄甲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邓将军别来无恙?"姜维的声音清晰传来,"今日开城,实为保全百姓性命。若将军信守承诺,姜维愿解甲归降。"他抬手一挥,城门内涌出无数百姓,扶老携幼,哭声震天。
邓艾见状,心中疑虑稍减。他转头对副将说:"带五千人马入城,其余部队在城外待命。"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城头传来机括轻响。多年征战的直觉让他猛然低头,一支弩箭擦着头盔飞过,在地上砸出寸许深的坑洞。
"不好!中计了!"邓艾怒吼着拨转马头,却见城门两侧突然涌出无数蜀军。他们手持改良的蹶张弩,箭矢尾部绑着燃烧的麻布,在晨雾中划出无数道火线。更可怕的是,城头的女墙后,十二架大型连弩同时发动,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前排魏军顿时死伤惨重。
姜维望着城下混乱的魏军,眼中闪过冷光。他昨夜故意将布防图泄露,却在关键位置标注了假的弩机点,真正的杀招藏在城门两侧的民居中。这些由西羌勇士假扮的百姓,此刻正从怀中掏出短弩,专射魏军骑兵的马腿。
"放火!"姜维一声令下,城头的火油罐被推下。早已浸透火油的拒马桩瞬间燃起,形成一道火墙,将魏军分割成两段。邓艾的坐骑被火舌舔中,一声悲鸣后前蹄跪倒,将他掀翻在地。
"邓将军,别来无恙啊。"姜维不知何时已跃下城头,七星剑抵住邓艾咽喉。魏军副将欲救,却被阿莱娜率领的西羌骑兵拦住,弯刀在晨雾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血珠飞溅在雪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邓艾望着姜维眼中的寒意,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阴平小道。那时他率军偷渡,却在摩天岭遇到蜀军伏兵,领军者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你竟用百姓做饵......"他的声音带着不甘。
"不,他们是汉家子民。"姜维收起长剑,望向正在后撤的魏军,"邓将军,你我都清楚,这场仗打到最后,拼的不是兵力,而是人心。"他转身走向城头,玄甲上的积雪在火光中融化,露出内里绣着的星斗图案——那是诸葛亮亲赐的"北斗护心甲"。
此战过后,魏军死伤三千余人,蜀军却只损失了五百弟兄。当姜维在城楼上清点战利品时,发现魏军的破甲箭匣底部刻着"司农卿府监制"的字样。他忽然想起,司农卿正是司马昭的心腹,这意味着魏军的新武器,竟是用蜀汉旧臣的俸禄打造的。
"大将军,"阿莱娜捧着染血的军旗走来,"老寨主快不行了,他想见你。"
姜维点头,目光落在军旗破损的边缘。那是被魏军刀斧劈开的痕迹,却被百姓用羌绣细细补好,针脚间绣着"汉祚永延"四个字。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低头擦拭七星剑时,却发现剑刃上多了一道新的缺口——那是与邓艾佩剑相击时留下的。
祁山堡的百姓们围在城楼下,看见姜维走来,纷纷跪下。一位白发老翁捧着一碗热粥,颤抖着说:"大将军,喝口粥吧,这是用最后一把青稞熬的......"
姜维接过粥碗,忽然想起建兴十二年,丞相病逝五丈原的那个秋天。那时他奉命断后,也曾在百姓家中喝过类似的粥,粥里混着麦麸和野菜,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甜。他仰头饮尽,热粥顺着喉咙下肚,温暖了整个胸腔。
"乡亲们,"他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司马昭想困死我们,饿死我们,但我们有手有脚,有汉家的火种。只要还有一人活着,祁山堡就永远是汉室的屏障!"
第二折 羌寨借兵
黑水寨的议事厅内,牛皮灯笼将老寨主的脸照得蜡黄。他躺在牦牛皮毡上,胸口缠着浸血的绷带,旁边放着半截断刀——那是昨夜率领族人阻击魏军时被砍断的。
"大将军......"老寨主看见姜维,浑浊的眼睛亮起,"抱歉,没能守住牧场......"
姜维握住他的手,触感如同老树皮:"寨主不必自责,司马昭动用了火攻利器,连丞相的藤甲都挡不住。"他望向墙角堆放的焦黑羊皮,那是魏军火油的杰作,至今仍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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