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老太太昨天听说您进了衙门,又气又急,一宿没睡,现在不过是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大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跟老太太说话。”妇人劝谢樱。
谢枝皱着眉头:
“姐姐你快跟祖母道个歉吧,祖母就算是说的什么地方让您心里不痛快,可祖母毕竟是长辈,咱们就算觉得祖母说的不对,也得适当让着点。”
老太太一边咳嗽,一边用余光瞥谢樱,从前用这一招拿捏李清雅。
李清雅死了之后,谢樱一开始也反抗过,她继续用这招。
谢樱就这么乖乖的任她捏扁滚圆十几年。
谢樱盯着屋子里的这一场闹剧,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场景她从前确实见过,而且不止一处。
这些话,不就是自己从前在父母和亲戚们那里,听到最多的话吗?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以自己浅薄的认知对你进行人格上的贬损,甚至伴随着羞辱和打骂,最后再以一句“长辈都是为你好”,或者“刀子嘴豆腐心”结束,好似“画龙点睛”一样总结陈词。
确定自己处于道义上的制高点。
当真是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儿。
谢樱只想笑。
冷眼看着老太太的举动,张口问:“那要我怎么做,祖母才能消消气?”
她倒是想看看这出滑稽戏到底能唱到什么程度。
老太太给谢枝一个眼神,谢枝立刻开口道:“姐姐,您给祖母跪下吧。”
一边的妇人也在帮腔:“是啊,大小姐,反正您作为小辈本身就该跪长辈。”
老太太依旧在喘,在咳嗽,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谢樱依旧在冷眼旁观。
谢枝关切的看着老太太:“不行吗?祖母您消消气,让,姐姐……”
她咬了咬牙,做出难以启齿架势,对着谢樱勉为其难的说到:
“姐姐,姐姐您自己扇几个耳光吧,让祖母消消气。”
谢樱怒极反笑:“自扇耳光?”
“对,之前祖母生气又不是没扇过,怎么这次就这么倔强?”谢枝在一边回答道,仿佛已经是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
谢樱现在觉得上辈子的她就像是马戏团的大象,从小就被绳子拴着,直到长大后,不用绳子,也能控制这头大象。
尽管他们都有掀桌子的能力,但也没有掀桌子的想法,他们的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条路。
但这个谢樱,偏偏是一个疯子,一种即使有没掀桌子的能力,也要不顾一切跟对方同归于尽的疯子。
太阳底下当真没有新鲜事。
一哭二闹三上吊,从前婆媳剧里面的保留节目。
谢樱跟着家里人看电视的时候,没少看这些老婆子作妖,也经常想过要是自己的话,会怎么处理这事儿,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谢樱在心里坏笑,脸上却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高声喊道:
“你们快放开祖母,祖母这是痰呛到了,你们离祖母太近,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祖母会窒息的!”
听到这话的众人安静了那么一瞬,几个主子就算知道老太太这是装的,也没法宣之于口。
屋里的丫鬟离得远,看不见老太太挤眉弄眼,虽然老太太天天装病作妖,但要是真的,他们这些奴才吃罪不起。
谢樱指了两个丫鬟:“你们俩人,快去叫来福来旺请大夫!”
两个丫鬟慌忙出去了。
谢樱一把扯开谢枝,走到老太太跟前:“你们这样弄,老太太没病也要被你们做出病来!”
老太太还在咳……
谢樱一只手辖制住老太太,另一只手伸出尖尖的指甲往老太太的人中掐去。
铆足了劲儿的掐。
老太太的眼泪都出来了,鼻腔酸涩,也说不出话来。
谢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去掐,说什么也不松手,老太太上嘴唇被掐的青紫,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伸出双手不断拍打谢樱的胳膊。
谢樱:“老太太还是不舒服吗,这帮下人一天天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
谢樱腾出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老太太的人中刺去。
“好些了吗祖母,好些了吗?”
谢樱一边说一边扎。
其实古代的簪子根本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锋利,簪子主体的直径还是有铅笔芯粗细,没能达到容嬷嬷针扎紫薇的效果,谢樱有些遗憾,不过还是使劲儿的戳,能感受到疼就行。
她不挑。
谢樱一手掐着老太太的下巴,一手拿着簪子哐哐扎人中,趁机还用拳头往老太太嘴和门牙上砸。
老太太伸出双手来推谢樱,但谢樱站的稳,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一时半会儿推不动。
谢樱见状喊道:“祖母,祖母你别吓我。”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等戳了二三十下,才站起来骂人:
“你们这一个个奴才是干什么吃的,老太太有卡痰的毛病为什么不早点去请大夫!”
老太太被谢樱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缓过气来开始训斥:
“你这个小贱货,你是想要我死不成?”
“我们谢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又是勾引男人,又是进衙门,现在倒好,倒是打起来祖母了。”老太太从前的本事也没落下,一面哭嚎一面骂,又唱又哭,简直像专业哭丧的。
老太太又哭又闹,屋里的其他人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他们喜欢看老太太收拾谢樱,但也怕老太太偶尔流露出这种乡野泼妇的做派,尤其是谢枝,眉头皱得紧紧的能夹死苍蝇。
她现在好容易混进了京城的高门闺秀圈子里,总觉得自己和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一样,但是老太太的行为总是不断地提醒着她,自己家里不过是个这几年才发迹起来的小官家庭……
谢樱四平八稳的坐在凳子上,用茶碗推了推茶沫,开始低头喝碗里的茶水。
“老太太疯了……”谢樱一本正经。
这场面她在电视上见得多了,就坐在椅子上看老太太闹,等她累了就不闹了。
但是老太太的声音非常富有技巧,每当要哭喊到声调最高的时候,就一下降调,所以起起伏伏,嚎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休息。
谢樱渐渐的有些心焦,别的不要紧,她就怕谢远忽然回来,到时候给她为难。
但谢远今天注定不会回来很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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