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骨碌!”
一辆马车与两个乞丐擦身而过。
车帘被疾风掀起一角,露出朱标伏案疾书的侧脸。
躲在草丛里,暗中观察两个乞丐的青年,看到那明黄色绣着龙纹的太子便服,心中一惊。
等到太子车驾离开,两人一个箭步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坏了!太子不是一直呆在滁州募粮,怎么早不跑晚不跑,今天跑了?”
“太子不会是回京城了吧?”
两人打了个激灵,看向还没有走远的两个乞丐,见到两个乞丐,已经把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披在了身上,心里乱成一团麻。
刚才光顾着吃惊了,也没看到乞丐是何时穿上的衣服。
万一传染给了太子和他身边的侍卫,或者被马车带去京城,那他们可真是把天给捅破了!
“快!我们追太子去!”
“那两个乞丐呢?”
“他们必死无疑了,等尸体烂大街,整个滁州就要爆发瘟疫,主人交待的事办完了,主人没交待的事,咱们可不能乱来!”
能被胡庸派来办大事的二人,分得清轻重。
主人只是要发瘟疫财,可没想过把瘟疫引到京城去搅翻天!
一旦京城里的官老爷们家里死了人,追根究底查起疫病的源头,他俩就跟两个得天花的病人一样,只有尸体被丢进乱葬岗,让野狗啃食的下场!
两人不敢耽搁,沿着车辙印一路往东追。
直到通往扬州与京城的官道岔路口。
发现太子的车驾前往了扬州方向,两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快!前往附近的联络点!”
“赶紧把太子离开滁州的消息,告诉主人!”
特意让滁州闹瘟疫,就是为了逼太子回京城。
结果太子跑到了扬州去。
两人锤了锤快要跑腿的两条腿,心想: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再让我们装个包袱,丢到扬州城外去。
……
东宫。
朱元璋用拨浪鼓逗弄着乖孙,发现乖孙今天像被霜打了的柿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乖孙这是困了还是累了?”
应该是困了。
乖孙躺在摇篮里,不是吃就是睡,哪里可能会累到?
【我心累。】
朱元璋默默的心里,撤回了一条错误的判断,伸手戳着乖孙紧皱的眉头。
小小的娃儿还挺操心。
难道是上次没吃成肉成心事了?
就在朱元璋想着,要不偷偷去御膳房拿根鸡腿来,让乖孙嗦两口,就听乖孙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听说外面闹瘟疫了,爷爷,我怕死。】
在享受了父慈母爱,爷喜奶疼的美好生活后,朱雄英格外贪恋这一世的身份。
尤其是老朱对自己这么疼爱,自己要是死了,不知道老朱会不会哭着把整个东宫的太监宫女给屠了。
他还没能给老朱带来什么帮助,可不愿意让老朱本就嗜杀的名声,雪上加霜。
朱元璋知道乖孙的心事,是自己为了套话,故意营造出来瘟疫逼近宫城的假象导致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乖孙,咱刚才听说了一件怪事。”
【怪事?能有多怪?】
被勾起好奇心的朱雄英,啃着手指,一脸的八卦。
瞬间忘记了关于瘟疫的担忧。
朱元璋停顿了一下,免得爷俩交流太顺畅,引起乖孙的怀疑,再把小小的孩子给累坏咯。
直到朱雄英伸手催他,这才笑呵呵的说:“戴老头找到了一种预防天花的法子,好像是说把牛身上的牛痘,种到人身上去,咱觉得这简直是瞎胡咧咧……”
“呀呀!”
摇篮里的朱雄英,使劲伸长手臂,想去抓老朱的胡子。
【不是胡咧咧!种植牛痘就是能预防天花!】
朱雄英没想到,要几百年后被欧洲人发明出来的预防天花的法子,原来在洪武年间,就有人尝试了。
但大明朝这块被儒家思想,深耕了上千年的土地上,没点儿魄力和手段,想把往人身上种植牛痘的预防方法推广开来?
除了痴人说梦,只能说服老朱,使用铁血手腕。
朱雄英恨自己不能说话,更不能和朱元璋沟通,急得伸手挠空气。
朱元璋乐了,还在不停的逗弄乖孙。
“牛痘长在牛身上,天花长在人身上,咱就说这牛和人怎么能一样呢,你说是吧乖孙?”
【不是不是!】
朱雄英急得眼眶通红,快哭了。
要是让后人知道,老朱因为刻板思想,错过了拯救千万性命的历史机遇。
那还不得又增加一条被黑被喷的罪状吗?
“哈哈哈哈!”
朱元璋看到乖孙火上房似的模样,十分心疼,不再逗他。
“咱觉得这个法子挺有趣的,那戴思恭还说,咱没得过天花,是因为咱跟牛接触的多,咱想想好像有道理,就让他去倒腾了。”
【爷爷英明!】
被夸的朱元璋胡子一翘一翘的。
想到毛骧应该来汇报,牛棚那边结果如何了。
他没再陪乖孙玩闹,把乖孙包被上扭得乱七八糟的布绳松了松,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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