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亲军侍卫抵达李府时。
李善长已经双手抬着一块丹书铁券,打开正门,走到了大街上。
原本朱元璋下令,要将李府围起来拿人,只许进不许出。
可手持丹书铁券的李善长,无人敢拦。
而且李善长也没让他们难当差,手捧着二十来斤重的丹书铁券,中气十足的大喊。
“我手里拿着的陛下钦赐的丹书铁券,速速让路,我要去见陛下!”
丹书铁券材质是铁料的,形状像鳞片一样的覆瓦状,上面金色的文字,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因此它又叫金书铁券,并且分为三等。
赐给李善长的,自然是最高级的那一等,因此块头也更大,拿在手里跟抱着一张琴似的,而且还是实心的。
李善长倒是想就这么抱着,从李府直接走到上朝的大殿上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他为救二弟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可这丹书铁券实在是太重了,走出侍卫的包围圈,他就只能交给手下护卫拿着,自己走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让车夫快马加鞭往皇宫赶。
“驾!”
“头儿,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前来抓捕李存义下诏狱的侍卫,总感觉应该把人扣下来。
侍卫头领也想扣人,可他面对的是诸公之首的韩国公,曾任中书左丞相、太师、光禄大夫,还曾是太子少师、被授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集一堆荣耀于一身的开国大功臣。
哪怕李善长已经赋闲在家,但跺一跺脚,京城还是能抖一抖的,再加上那丹书铁券的特殊性。
“拦不住只能让他走,我们快进去把儿人带走就行了。”
陛下只说了带走犯人去诏狱,可没说要抓韩国公李善长。
众侍卫听令,立即有条不紊地将李府围住,得到交待的门房和管家也不紧张,十分配合的在前面引路。
“几位随我来,二老爷正在房间等着各位呢。”
马车疾驰不过片刻,就来到了午门前。
李善长连马凳都没让车夫放,就让护卫搀扶着跳下马车,带着丹书铁券,直接请求觐见。
与此同时。
给廖永忠和李存义全都定完罪,还把毛麒扔进诏狱的朱元璋,正在安排新的任命。
“该查的查了,该抓的抓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兵不可一日无帅,咱想着由俞通源接管廖永忠训练水师一事,其手下的浙江一带的水军,并入吴祯手下,爱卿们觉得如何?”
俞通源是巢湖水师俞廷玉之子,属于廖永忠旧部,但并没有涉及到此次的数桩案件里面去。
朱元璋任用他去训练水师,既是此人有能力,还有安抚水军将士的用意在其中。
新旧交替,难免人心动荡。
可他除了要收拾廖永忠以及手下犯事的将领以外,还不能削弱水军战力,因此任用俞通源这样的“老将”,是最合适不过的。
特别是俞通源的出身,不仅能够压服住水军将士,连朝中的武将们,也是心服口服。
至于靖海侯吴祯,是真真正正的老将了,还是属于开国名将,吃席时不仅要和费聚他们坐一桌,还得坐上位的老前辈,谁敢不服?
而且陛下把训练水军和管理水军给拆分了,明显是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廖永忠,在水军方面只手遮天,如此束手束脚,官位再大,管得人再多,也像鸡肋一样,急着没劲。
“末将没有异议!”
“臣附议!”
谁也没有得到好处,但谁也不敢再造次,发出和朱元璋不一样的声音。
毕竟,谁也不知道刘基送上的奏本里,到底写了什么。
胡惟庸倒是知道,可他如今与武将彻底分家,别说他现今根本争不到陛下最看重的兵权,就算争得到手,给谁?
干脆他装聋作哑,只等着熬过早朝,赶紧下朝去李府,再向老大哥讨教,接下来要怎么办。
“水军说完了,咱还有海军,咱决定自下个月起,开始实施海禁,除了各国派人来朝贡的船只以外,其余的船只一旦在近海驶进陆地,全部视为倭寇的贼船,由张赫负责新组建的海军进行攻击!”
这段话字不多,但内容太丰富。
人们还在想着海禁与自家的利害关系,该如何利用最后的这二十多天,把利益最大化或减小商船损失呢。
后面提到不准驶入近海,以及新组建海军的事,把大家弄得晕头转向。
“陛下,海禁不是禁止商贸往来吗?怎么还分远近海呢?”
朱元璋看了一眼之前替郭桓说话的那个翰林学士。
念在对方确实没有贪污犯事,仅是性格如此,再看他如此捧场。
朱元璋决定,有机会把这人调到御史台去,让刘基打磨打磨,分得清好赖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咱说的海禁,禁的是倭寇不是咱自己的商贸,像靠着海边打渔的、搞南北航行贸易的,只要不跑出咱划定的近海区域,不仅没事,咱还有海军保驾护航,避免被倭寇抢掠。”
朱元璋生怕大家不知道新任海军总兵的厉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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