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的警报声像根烧红的铁丝,直接捅进我太阳穴。
我盯着主终端屏幕上翻涌的代码,后颈植入的神经接口随着数据流的异常波动阵阵灼痛——那是三年前为了同步分析恒星光谱特意做的手术,此刻倒成了最敏锐的警报器。
"林博士!
入侵者在改写太阳耀斑预测模型!"技术员小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指尖在操作台上乱跳,"他们把未来三个月的强耀斑概率压到了0.1%,可根据我们上周的观测......"
"根据观测,世界树的根须正在日球层外聚集,需要稳定的恒星活动环境来加速生长。"我打断他,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猎户座旋臂观测到的恒星湮灭事件,那些被世界树根系绞碎的恒星,最后阶段的光谱波动和此刻数据流的重组模式完全吻合。
斯隆这老东西,果然把主意打到了太阳预测上——只要联盟相信未来没有强耀斑,就会取消所有部署在近地轨道的电磁屏障,到时候世界树的根须就能毫无阻碍地穿透日球层。
"卢峰!"我转向站在量子加密终端前的助手,他攥着平板的指节泛白,"人工核查程序启动到哪一步了?"
"第三层验证完成,正在比对历史数据。"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但入侵者用了量子纠缠干扰,每秒钟有十七组数据在镜像翻转......"
"切断外部连接!"我抓起备用键盘砸向切换键,金属碰撞声混着警报刺得人耳膜发疼,"用物理隔离线!
小唐,去把东墙的光纤接口拔了——斯隆的人肯定在走微波中继!"
小唐撞开椅子冲过去,后背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
我余光瞥见伊恩蹲在服务器架旁,他英国口音的英语混着粗重喘息:"防火墙缺口在23区,他们用了......见鬼,是杰克的生物密钥!"
杰克。
我心脏猛地一抽。
今早医疗舱通知我,那个三天前因"突发脑溢血"死亡的前情报员,尸体不翼而飞。
当时我只觉得蹊跷,现在看来,斯隆连死人都没放过——杰克的视网膜扫描和掌纹数据,很可能被提取来破解核心系统。
"加密程序还差30秒!"卢峰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盯着主屏幕,原本混乱的代码流突然凝结成一条猩红的蛇,正缓缓吞噬最后一行正确参数。
后颈的灼痛变成灼烧,我想起奥利维亚在会议室里摩挲项链的动作——那枚翡翠坠子,杰克曾说过是"暗影"组织的信物。
她留在会议室"协助整理证据",此刻会不会正通过某种方式给入侵者传递时间?
"林博士!"小唐从东墙跑回来,额角撞出个青包,"光纤拔了,但微波信号还在......"
"用铅板屏蔽!"我扯下椅子上的外套扔给他,"去器材室拿最大的铅板——现在!"
警报声突然变调,从尖锐的蜂鸣转为低沉的嗡鸣。
主屏幕上,猩红的代码流顿了顿,开始成块脱落。
卢峰重重呼出一口气:"量子加密完成!
入侵者被反锁在第三层了!"
伊恩从服务器架后直起腰,额发全贴在脸上:"他们在撤退,留下了段信息......"他指着屏幕角落,那里浮现出一行血字,和三个月前世界树第一次出现在观测日志里时,我收到的匿名邮件一模一样——"光越亮,影子越暗"。
技术部的灯突然全亮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早被冷汗浸透,手指还死死抠着键盘边缘。
小唐抱着铅板站在门口,张着嘴忘了说话;伊恩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卢峰则盯着平板上的数据流,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守住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但斯隆不会罢休。"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奥利维亚正站在窗边。
她的项链坠子在灯光下泛着幽绿,见我们进来,手指又不自觉地摸了摸那枚翡翠——和刚才在电梯里的动作分毫不差。
"防御成功。"我扯松领带坐下,"但入侵者用了杰克的生物密钥,他的尸体今早失踪,斯隆的准备比我们想的更充分。"
伊恩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扣:"必须加强内部网络防护。
我怀疑联盟核心系统里还有未被发现的后门,可能藏在三年前那次系统升级的补丁里。"
"威廉的笔记里提到过,斯隆的通讯网络用了脉冲星信号加密。"卢峰调出全息投影,淡蓝色的星图在桌面流转,"如果能截获三次以上的脉冲信号,我们可以逆向定位他们的指挥中心。"
奥利维亚的手指在项链上顿了顿:"我可以调阅近半年的高层通讯记录,但......"她抬眼时,眼尾的细纹里全是阴影,"斯隆在联盟安插的棋子,可能比我们清理掉的多十倍。"
会议桌中央的全息时钟跳到了凌晨两点。
我盯着星图里那颗标注着"世界树根系前端"的红点,它离太阳系边缘只剩0.3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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