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奥利维亚抱着文件夹进来。
她的项链坠子在锁骨间晃,翡翠绿得像滴凝固的毒液。"斯隆的通讯网络比我们想的更隐蔽。"她把文件递给我,发梢扫过手背时带着阵茉莉香,"我调了近半年的卫星日志,发现每个月十五号凌晨,都有一组微波信号从百慕大三角海域发往深空——坐标和威廉笔记里提到的'暗影'基地重合。"
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灼痛,像被电流刺了一下。
我翻开文件,最上面那张照片是百慕大的海图,红色标记圈住的区域,和世界树根系前端的移动轨迹形成个完美的交叉点。"斯隆在利用世界树的生长环境做掩护。"我捏紧文件,纸页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需要根系稳定,所以才会入侵太阳预测系统——但反过来,根系的生物电场也能屏蔽我们的探测。"
"那软件的事......"卢峰突然插话。
他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调出段被加密的代码,"我在被入侵的耀斑模型里发现了这个。"代码在投影里展开,像条扭曲的蛇,"这不是普通的病毒,是用世界树的基因序列写的控制程序——能直接接管连接了生物接口的设备。"
我盯着那些螺旋状的碱基对,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猎户座,我们从被湮灭的恒星残骸里提取过世界树的基因片段,此刻屏幕上的代码,和当时的样本有87%的相似度。"斯隆在拿世界树当工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他不仅要干扰我们,还要用根系的生物电信号控制联盟的关键设备——比如电磁屏障,比如深空探测器......"
终端在桌面震动,是条未署名的信息。
我点开的瞬间,会议室的灯全灭了。
全息投影的蓝光里,血红色的字在屏幕上炸开:"三天后,高层会议。
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看,光熄灭的样子。"
伊恩骂了句脏话,摸黑去按应急灯。
奥利维亚的呼吸声突然变重,项链链扣的"咔嗒"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卢峰的手指在键盘上飞,投影重新亮起时,他的额头全是汗:"来源定位到百慕大那片海域,和之前的微波信号坐标重合。"
"三天。"我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秒,"足够我们做很多事。"后颈的灼痛已经蔓延到太阳穴,像在提醒我时间的紧迫,"老卢,你带防御小组去量子中心,把那套生物接口控制程序逆向破解——需要什么权限,我现在批。"
"伊恩,"我转向英国佬,他的蓝眼睛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联系欧航局的中微子探测器,重点监控百慕大三角的电磁活动——斯隆要发动总攻,通讯量肯定会激增。"
最后,我看向奥利维亚。
她站在阴影里,翡翠坠子的反光像只盯着我的眼睛。"理事,"我把终端推给她,"麻烦你用高层权限调阅百慕大的海底地质资料——斯隆的基地不可能悬空,总得有个落脚点。"
她接过终端时,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碰了下。凉的,像块冰。
深夜的实验室像座沉默的堡垒。
我盯着量子计算机的显示屏,绿色的代码流里,世界树的基因序列正在和斯隆的控制程序慢慢重叠。
后颈的神经接口贴着屏蔽贴,灼痛减了大半,但心跳还是快得离谱——三天后,斯隆要在高层会议上动手,而那里聚集着联盟最核心的决策者,还有......
终端震动,是卢峰发来的消息:"控制程序的破解进度47%,但发现了嵌套加密——第二层用了你的神经接口频率。"
我盯着屏幕上的代码,突然想起三年前植入接口时,医生说过的话:"这个频率是你的生物特征,除非......"
除非斯隆的人提取过我的脑电波。
实验室的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在爬。
我摸出腰间的电磁枪,枪管贴着掌心的温度让我冷静了些。
转身时,瞥见窗台上有团黑影——是株藤蔓状的植物,银白的须根正顺着玻璃缝隙往里钻,和我们在猎户座采集的根系样本,颜色一模一样。
后颈的屏蔽贴突然发烫。
我举起枪,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藤蔓猛地缩了回去,在玻璃上留下道深绿色的汁液。
那味道,和安全通道里的血渍,还有杰克尸体失踪时医疗舱报告的"异常生物酶",完全一致。
终端再次震动,是卢峰的新消息:"破解完成。
控制程序的触发条件是......高层会议的电磁屏障关闭。"
我盯着窗外的夜色,百慕大方向的星空被云层遮住了,像块蒙了灰的幕布。
三天后,当屏障关闭的瞬间,斯隆会用这程序接管所有连接了生物接口的设备,而世界树的根系,会顺着被干扰的太阳风,毫无阻碍地冲进太阳系。
但他不知道,我让卢峰在防御小组的每个终端里,都植入了反向追踪的量子虫洞——只要斯隆的程序启动,我们就能顺着生物电信号,直接定位到他的指挥中心。
后颈的屏蔽贴还在发烫,像在倒数计时。
我摸出兜里的神经接口屏蔽贴,又撕了片贴在后颈。
窗外的藤蔓已经不见了,但玻璃上的绿汁还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像双眼睛,盯着我,也盯着即将到来的决战。
"三天。"我对着黑暗轻声说,手指按在终端的发送键上,"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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