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时,瞳孔里的幽蓝变成了血红色:"来不及了......星之根要醒了......"
终端屏幕突然黑屏。
我盯着自己后颈在石壁上的影子——藤蔓的轮廓正在皮肤下凸起,像条活物般朝着平台方向蠕动。
而门外,伊芙的枪声越来越稀疏;赵博士的手指还停在屏幕上,沾着泥点的眼镜滑到鼻尖;卢峰的终端还在发烫,刚才那句"能量反应增强"的余音,正和石门后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一起撞进我的耳朵。
终端黑屏前的雪花点还在视网膜上跳动,后颈的藤蔓突然像被火钳夹住般抽搐起来,我踉跄着撞在了卢峰的肩头。
他的终端突然发出蜂鸣声,蓝白色的光流从接口处窜出,在晶体上方凝结成全息屏幕——乱码正在重组,就像被风吹散的星尘重新落回轨道。
“成功了!”卢峰的喉结上下滚动,当他的手指按在终端的暂停键上时,指节泛着青白,“但……系统在报错。”
紧接着,机械音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能量反应增强!这个装置正在自我激活!”
“所有人靠近中心区域!”我扯着嗓子喊道,左手死死地攥住后颈的衣领——藤蔓的蠕动感顺着脊椎往上爬,就像有活物在啃咬神经。
伊芙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时,右肩还挂着半截焦黑的藤蔓,战术枪的硝烟味混合着她伤口的血腥味,“外围的藤蔓退了!它们……好像在往平台方向聚集!”
汉斯拖着冒烟的震荡器踉跄着跟进,护目镜裂成了蛛网,左胳膊上的藤蔓勒痕渗着血:“见鬼了,那些黑藤刚才突然松开了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召走了似的!”
赵博士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盯着全息屏幕里逐渐清晰的影像:“是……是‘世界树’!”他的声音颤抖着,镜片上的泥点被汗水冲开,留下一道道痕迹,“敦煌残卷里写过,‘其根入地三千丈,其枝贯星九万里’,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全息影像里,巨大的树状生命体正在旋转。
它的根系就像燃烧的紫黑色蛇群,穿透地壳,在岩浆层中翻涌;而枝干却泛着银蓝色的微光,每片叶子都是一个漩涡状的星云,有恒星被卷进去,就像蜡烛遇到风般骤然熄灭——这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观测到的异常消失恒星的轨迹完全重合。
“星之根,既是毁灭之源,亦是重生之钥。”机械旁白响起时,平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我踉跄着扶住晶体,掌心触到的冰凉中带着电流般的麻痒。
佐拉不知何时站到了平台边缘,甲胄上的星芒裂痕完全闭合,幽绿色的液体凝成细碎的光粒,在她身周飘成星环。
她的瞳孔恢复了幽蓝色,但比之前更暗,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它沉睡时,根系蔓延会吞噬恒星;它苏醒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一张脸,“会抽干自身能量,在崩溃前为所有被吞噬的恒星重塑星核。”
“那为什么之前要封印它呢?”卢峰的终端在他手里发烫,他盯着影像里正在坍缩的树体,喉结动了动,“如果苏醒能拯救恒星……”
“因为重塑需要宿主。”佐拉的声音像冰碴子砸在石砖上,“它会与宿主的生命绑定,用宿主的意识引导能量流向。宿主活不过三天。”
后颈的藤蔓突然猛地一缩,疼得我差点栽进晶体里。
童年怪梦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一个穿着粗麻长袍的人举着发光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和我后颈的藤蔓一模一样。
他说:“种火者的后裔,当星之根苏醒时,你就是钥匙。”
“所以你说我是种火者的后裔……”我盯着佐拉,喉咙发紧,“是因为这藤蔓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手。
星环里的光粒突然聚成一只手的形状,按在我后颈。
藤蔓瞬间炸开灼痛,我眼前闪过一些碎片:宇宙中漂浮的银色飞船,穿着同样粗麻长袍的人跪在焦黑的树桩前,树桩中心嵌着一块和我后颈石头同款的晶体——那是星之根的核心。
“唤醒它,你能阻止恒星继续消失。”佐拉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你会成为它的宿主。”
“不唤醒呢?”伊芙按住肩头的伤口,血透过指缝渗出来,“它继续沉睡,然后会怎样?”
“根系会在三年内抵达太阳系。”赵博士突然开口。
他的手指还停在全息屏幕上,指甲盖泛着青白,“刚才的星图……消失恒星的轨迹,是根系的前进路线。如果让它进入柯伊伯带……”他喉结动了动,“太阳会是第一个被吞噬的。”
门外突然传来藤蔓摩擦石壁的声响。
我转头时,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漏下来,照见成百上千条黑藤正沿着墙壁往上爬,尖端泛着和晶体一样的幽蓝色——它们在朝圣。
“所以这是一道选择题。”我摸向控制台,指尖离激活键还有三厘米。
后颈的藤蔓突然开始发烫,就像在催促我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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