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弹炸开的瞬间,我被安娜拽进墙角。
刺目的白光里,我听见山本的咒骂,保镖们的闷哼,还有卢峰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等视线恢复时,山本被反绑在控制台边,他的领带歪在脖子上,脸色铁青。
卢峰靠在通风口,右手捂着左肩,血从指缝漏出来,在地上滴成暗红的线。
他冲我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备用能源……我重新设定了倒计时,还有十分钟。”他的目光扫过我掌心的银环,“融合方案……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蹲下来,按住他的伤口,海伦的医疗喷剂在我身后滋滋作响,“世界树需要共鸣者,而我是最适合的媒介——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恒星观测数据,二十年的天体物理研究,还有刚才共享的记忆。”
“疯子。”卢峰轻声说,但他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敲了敲,是摩尔斯电码的“加油”。
安娜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她的指尖在发抖:“风险模型更新了,成功率……29%。”她的眼泪掉在全息屏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求你再想想。”
“没有时间了。”我站起来,银环的热度顺着血管漫到太阳穴,瞳孔深处的螺旋转得更快了,“大卫,联系联盟总部。如果我失败……”
“不。”大卫打断我,他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我现在就发起紧急投票。世界树的根须已经到达小行星带,他们需要知道,有个疯子科学家愿意用命换人类的缓冲期。”
警报声突然变调,是世界树的信号频率叠加进来了。
我看向窗外,晶体柱的幽绿光芒正在汇聚,像无数星星坠向接口舱。
卢峰的呼吸声在我身后变得平稳,海伦给他打了镇定剂,他闭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林,要是你成了树的一部分……记得帮我跟它要片叶子当纪念。”
我走向接口舱时,安娜塞给我一个神经稳定器,金属外壳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山本在控制台边冷笑:“你会后悔的。”但大卫已经切断了他的通讯,联盟总部的连线正在接入,全息屏上跳动着各个理事国的标志。
“开始融合程序。”我躺进玻璃罩,电极贴片贴在太阳穴上,“安娜,调整频率到147.15,叠加银环的共振波。”
她的手指在终端上停顿了零点几秒,然后重重按下确认键:“已同步。”
幽绿光芒涌进来的瞬间,我听见大卫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紧急投票已经启动,三十秒后公布结果。”
但此刻我不在乎结果了。
银环的热度包裹着我,那些共享记忆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潮湿的泥土芬芳。
我闭上眼睛,对着意识深处的螺旋轻声说:“我来了。”
(联盟总部的投票室里,大卫的手指悬在“确认授权”键上方。
全息屏上,各国代表的头像正在快速闪烁,红色反对票与绿色支持票的数字交替攀升。
而在三千公里外的科研基地,接口舱的玻璃罩已经完全闭合,幽绿光芒穿透金属外壳,在地面投下巨大的螺旋阴影……)无需修改
全息屏幕上的数字仍在跳动。
大卫的指尖悬停在“确认授权”按钮上方,我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联盟总部的空调风声中,这声轻响宛如一根细针,扎得人耳膜生疼。
“反对票17张,支持票19张。”电子音刚落,法国代表的虚拟影像突然前倾,蓝色西装上的银色扣子闪烁着冷光:“中国区,你们确定要为一个疯狂的假设赌上全人类吗?”他身后的俄罗斯代表敲了敲桌面,红色肩章在全息投影中泛着暗金色光芒:“世界树吞噬过七个文明的记录,是我们从仙女座遗迹中挖掘出来的。林博士的‘共鸣者’理论,没有任何实证。”
“实证?”大卫的指关节捏得泛白,“如今火星轨道外的根须直径已经超过地月距离,你们所需要的实证,是等到它缠绕上地球时的地震波吗?”他突然按下终端,一段影像弹了出来——那是三小时前,木星探测器被根须绞碎的最后画面。
在橙红斑纹的木星表面,幽绿的触须如活物般蜷曲,金属碎片在真空中炸开,宛如被揉碎的星尘。
通讯器里传来山本的冷笑,他仍被反绑在控制台边,领带歪成了死结:“瞧瞧,这就是你们打算唤醒的‘共鸣者’。”但他的声音被海伦的呼叫切断了——医疗手环的提示音尖锐得如同哨子。
“林博士!”海伦的呼吸声带着消毒水的气味,“你快过来看看2号床的张工!”
我转身时,银环在掌心烫出一道红痕。
2号床的张工正盯着天花板,他左手臂上的灼伤正在结痂,皮肤下泛着幽绿的光纹——和我瞳孔里的螺旋一模一样。
海伦的检测仪贴在他颈侧,数值疯狂跳动:“体温37.2,正常;脑波频率14.7,和世界树的共振波完全同步。”她抬头看着我,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给卢峰止血时溅到的血点,“他说刚才疼得快昏过去的时候,听见‘有什么在教他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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