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的密钥突然跳得更急了,像被什么惊醒的心脏。
指腹下的纹路烫得几乎要渗进皮肤,那股共鸣顺着血管往太阳穴钻——上一次这种灼烧感,还是在麦哲伦星云观测站,我盯着最后一颗编号为α-7的黄矮星从光谱仪里消失的瞬间。
警报声撕开空气。
卡洛斯的弯刀"唰"地完全出鞘,刀身震得冰面落了层细雪:"不是我们的人。"他的西班牙语尾音带着磨牙声,战术目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推进器频率不对,联盟的飞行器不会用脉冲式引擎。"
安娜的终端"叮"地弹出数据流,她的睫毛在红光里颤动,指尖在全息键盘上敲得飞起:"量子加密频段...这需要至少三级暗网权限。"她抬头时,发梢沾着的碎冰碴子簌簌掉在操作台上,"去年我破解过墨西哥湾海底基地的通讯,私人军事组织'灰隼'用的就是这种协议。"
卢峰的手还按在我肩上,他手套上的血已经冻成深褐色,隔着两层防寒服都能摸到他掌心的温度:"博士,他们比冰缝闭合的速度快三倍。"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震碎什么,"密钥不能留在这里——如果被'灰隼'抢去,他们会像解剖世界树样本那样,把这东西拆成原子。"
汤姆突然往前跨了半步,战术靴碾得冰面咔嗒响。
他空着的枪套在腰侧晃荡,活像个张着嘴的伤口:"拆?
你们以为联盟是吃素的?"他喉结滚动,脖颈的青筋跳得比警报灯还快,"上个月在开普敦,我亲眼看着他们用反物质炮轰碎了半座世界树寄生的小行星!
现在把密钥带回去,让理事会用引力阱锁死它,总比被恐怖分子当炸弹使强!"
冰层下的搏动突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像某种巨兽在清嗓子。
我感觉后槽牙都在震,密钥的脉动和这震动叠在一起,疼得我眼眶发酸。
佐藤蹲在地上捡通讯器,后颈那片不自然的红突然变得更艳了,像被谁用激光笔反复灼烧过——三天前他刚做过低温适应性检测,报告里明明写着皮肤无异常。
"都闭嘴。"我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先算时间。"我扯下左手手套,按在冰缝边缘。
冰层挤压的速度比半小时前快了一倍,指尖能摸到冰面下流动的震颤,"门还有七分钟完全闭合。
飞行器到达需要..."
"四分二十秒。"安娜头也不抬,终端投影在她脸上投出幽蓝的光,"他们在调整航线,目标是研究站东侧的通风管道。"她突然顿住,指甲掐进掌心,"等等...信号源里混了段次声波——和密钥的共振频率吻合。"
我的太阳穴"嗡"地炸开。
三个月前在火星轨道站,艾丽给过我一段录音,说那是世界树的"心跳"。
此刻密钥在掌心的震动,和安娜说的次声波,和冰层下的闷响,竟诡异地重叠成同一组波形。
"所以它们不是追我们。"我盯着雷达屏上逼近的红点,喉咙发紧,"是追它。"
卢峰的手指在我肩上微微发抖:"那更得走了。
博士,你还记得在半人马座β星发现的文明遗迹吗?
他们把这种密钥封在黑洞里,就是怕被...被狩猎者找到。"他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我们带它离开,至少能拖延时间。"
汤姆的枪套突然发出"咔嗒"一声——他不知什么时候摸了把格洛克,枪管正对着我胸口:"拖延?
拖延到密钥在你兜里孵化出第二棵世界树吗?"他的瞳孔在发抖,"上周在雅库茨克,有个研究员偷藏了块世界树树皮,结果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都开始发芽!
你想让纽约、东京、莫斯科都变成那种鬼样子?"
卡洛斯的刀尖轻轻划过汤姆的手腕。
金属摩擦声像根针,扎得人耳膜生疼:"放下枪,牛仔。"他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铅,"林博士的手在密钥上,你现在开枪,它会在爆炸前把数据全吐进冰盖里——你猜那些数据,会顺着洋流游到哪片海?"
汤姆的手指在扳机上抽搐。
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枪管慢慢垂下去。
警报声突然变调,是安娜的终端在尖叫。
她猛地扯掉耳机,金发乱得像团被揉皱的锡纸:"他们启动了电磁干扰!
备用电源只能撑三分钟——"
"两分钟。"佐藤突然插话。
他站在通讯器前,后颈的红痕蔓延到耳后,"主电源的冰缆被冰缝夹断了。
现在只有应急灯能用。"他的声音很怪,像是用两种语言同时在说,"撤离舱的轨道坐标需要手动输入,否则会掉进北冰洋。"
冰层闭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有人在刮玻璃。
我低头看密钥,它表面的纹路正在变化,那些原本像神经突触的暗纹,此刻竟组成了一幅星图——和我第一次在NASA看到的消失星区,分毫不差。
"博士?"卢峰的呼吸喷在我耳侧,"你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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