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我刚拆封的纸箱上。搬家公司的标签还贴在侧面——"阮诗雨,帕罗奥图市,加州"。三个月了,我依然不习惯看到自己的新名字和新地址。
"这个放哪儿?"林悦抱着一个相框从厨房走出来,那是我们在青林镇河边最后的合影,阳光明媚,看不出任何阴霾。
"扔了吧。"我低头继续拆箱,"新生活不需要旧记忆。"
林悦叹了口气,但还是把相框塞进了垃圾桶。"你确定不留下任何纪念?毕竟,那是..."
"一段我想忘记的过去。"我打断她,声音比预想的更加尖锐。深吸一口气,我试图缓和语气,"抱歉。我只是...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林悦理解地点点头,递给我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我懂。不过..."她犹豫了一下,"那个红色信封,你真的认为是许明寄的吗?在他...之后?"
三个月前,在许明(还是许阳?)的葬礼结束后,我在公寓门口发现了那个红色信封。里面是十块钱和一张写着"游戏还没结束"的纸条。笔迹与许阳的一模一样,但许明已经死了,尸体火化后葬在青林镇公墓。
"可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我啜了一口咖啡,"许明喜欢这种戏剧化的把戏。"
"或者..."林悦咬着嘴唇,"陈医生?他失踪前知道你的新地址吗?"
我摇摇头。陈明远在许明死后就消失了,警方至今没找到他。理论上,他不知道我搬到了加州。但陈医生总是比表面知道的更多——这是我从这段噩梦中学到的教训之一。
"别想那么多了。"林悦拍拍我的肩膀,"今天是你斯坦福大学心理系助理教授的第一天!这才是重点。"
我强迫自己微笑。确实,能在斯坦福获得教职是梦寐以求的机会。我的研究方向?记忆的形成与扭曲——多么讽刺的职业选择。
"你说得对。"我放下咖啡杯,"帮我看看这两条领带哪条更专业?"
林悦刚要回答,门铃响了。我们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除了搬家公司,没人知道我的新住址。
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阮诗雨女士的快递。"他喊道。
"我没订任何东西。"我隔着门说。
"发件人是'R.M.',"快递员查看标签,"从帕罗奥图本地寄出的。"
R.M.?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这个缩写的。可能是系里的同事提前送的欢迎礼物?我解开安全链,打开一条门缝。
"需要签收。"快递员递过电子板。我潦草地签下名字,接过那个小盒子——比香烟盒大不了多少,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谢谢。"我正要关门,快递员突然说:
"哦,还有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信封,"说是要亲手交给您。"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又是红色信封。在加州的阳光下,那抹红色鲜艳得刺眼,像一小滩血迹。
"谁给你的?"我声音发紧。
"前台转交的。"快递员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有什么问题吗?"
我机械地摇头,接过信封。关上门后,我靠在门上,心跳如雷。
"又是...?"林悦脸色苍白。
我点头,小心地把信封和包裹放在餐桌上。信封很薄,摸起来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包裹则用普通包装纸包着,没有任何标识。
"先看哪个?"林悦问。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信封拆开。里面果然是一张折叠的纸条,但这次没有钱。展开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新房子,新游戏。规则很简单——找到我。限时24小时。A」
"A"——许阳(Andy)。但怎么可能?许明已经死了,尸体我亲眼看着入殓。除非...
"打开包裹。"林悦催促道,声音发颤。
我用剪刀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U盘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昨天刚离开的临时公寓,拍摄时间显然是晚上——我卧室的灯亮着,窗帘没拉严,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
"有人在监视你。"林悦倒吸一口冷气,"从你还没搬来就开始。"
我拿起U盘,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这超出了许明可能提前安排的范围。除非...
"不是许明。"我低声说,"也不是许阳。是陈医生。"
林悦瞪大眼睛。"陈明远?但他为什么要..."
"R.M.——Richard Mingyuan,他的英文名。"我解释,"他一直用这个署名发表论文。"
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后,自动弹出一个视频文件。我点击播放,画面显示一个昏暗的房间,中央摆着一把椅子。几秒钟后,一个人被推入画面,绑在椅子上——是陈医生,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布满血丝。
"如果你在看这个,阮诗雨,"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响起,"说明游戏开始了。你的老朋友陈医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关于那天晚上,关于许阳,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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