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琼第一次见到冶鑫,是在乡下的老槐树下。
那年她七岁,他九岁,两个人在泥巴地里滚了一身土,他捏了只歪歪扭扭的泥兔子送她,说:"等它干了,就能蹦了。"
后来泥兔子碎了,冶鑫也消失了。
——
*十五年后。
冶鑫的微信好友申请弹出来时,杨星琼正在和冶言吃火锅。
"谁啊?"冶言往她碗里夹了片肥牛。
"没谁。"她摁灭屏幕,心跳却漏了一拍。
她没告诉冶言,这个叫"Y.X"的人,头像是一张泥兔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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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鑫的家在顶层,电梯故障,只能走楼梯。
黑暗的楼道里,他突然把她抵在墙上,面对面托着大腿抱起来。杨星琼的背贴着冰凉墙面,他的呼吸喷在锁骨:"太近了?"
"……犯规。"她揪住他衬衫领口。
冶鑫低笑,抱着她踢开卧室门,将她抛在床上——
"啊!"
被子底下突然拱起一团,窸窸窣窣钻出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
"梁友琪?"冶鑫皱眉,"你在我房间干嘛?"
小女孩揉着眼睛:"外面打雷...这屋有电视..."
杨星琼僵住了。这是冶言姐姐的女儿,去年家庭聚会还坐在她腿上吃过糖。
"喜欢这个姐姐吗?"冶鑫突然问。
"不喜欢。"小女孩嘟囔,"上次见她和小舅舅在一起..."
冶鑫似乎没听见,单手捞起杨星琼转去隔壁。她被抵在新房间门上时,终于找回声音:"你外甥女还在隔壁..."
"怕了?"他的手探进衣摆,"当年偷我爷爷的高粱酒喝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
杨星琼按住他手腕:"你把多少女人带回来过?"
他的动作顿住,喉结滚动:"重要吗?"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是去年家庭合影,冶言搂着她的腰,冶鑫是被p进去的,站在最边缘,目光落在镜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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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杨星琼在浴室捡到一根长发。
栗色,微卷,不是她的。
镜子里突然出现冶鑫的身影,他倚着门框抽烟,肩颈线还留着她的抓痕:"我送你。"
"不用。"她套上冶言的旧T恤——昨晚冶鑫随手从衣柜抓的,"梁友琪..."
"早送走了。"他吐个烟圈,"放心,她分不清晨跑和过夜的区别。"
出租车驶离小区时,杨星琼收到两条消息:
冶言:「周末我妈生日,别忘了」
冶鑫:「泥兔子晒干了」
她攥着手机,想起昨晚情动时,冶鑫咬着她耳垂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当年我家为什么突然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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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气味。杨星琼坐在出租车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冶鑫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泥兔子晒干了"——像是一句暗号,又像是一个挑衅。
她点开相册,翻到刚才在他家拍的,去年那张家庭合影。照片里,冶言搂着她的腰,笑容灿烂,而冶鑫站在最边缘,目光冷淡地看向镜头外。她放大照片的角落,突然发现不对劲——冶鑫的身影边缘有一圈极细微的像素模糊,像是后期被硬生生P进去的。
他根本不在现场。
杨星琼的心跳突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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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鑫的公寓楼下,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走了。
她需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
咖啡馆里,杨星琼约见了冶言的姐姐——梁友琪的妈妈,冶晴。
冶晴搅动着咖啡,笑容温和:"星琼,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姐,"杨星琼斟酌着词句,"你还记得小时候住在乡下的冶鑫吗?"
冶晴的手指顿了一下:"怎么突然提他?"
"就是……最近偶然遇到了。"
冶晴放下勺子,叹了口气:"那孩子……其实不是我们家的亲生孩子。"
杨星琼愣住:"什么?"
"他是爸爸战友的儿子,父母出事后暂时寄养在我们家。"冶晴压低声音,"后来他亲生母亲那边的人找来,就把他接走了。"
杨星琼的指尖发凉:"那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冶晴苦笑,"因为他母亲去年去世了,临终前希望他能认祖归宗。爸爸心软,就……"
杨星琼突然明白了那张照片的违和感——冶鑫是被强行"塞"进这个家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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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星琼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冶鑫的公寓。
门没锁,她推门进去,发现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冶鑫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回来了?"
"你知道我会回来?"
"泥兔子还没拿走。"他合上书,指了指茶几。
那只粗糙的泥兔子摆在玻璃盘里,表面已经干裂,但形状依稀可辨。
杨星琼走过去,手指刚碰到兔子,就被冶鑫一把拽进怀里。
"问清楚了?"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手臂像铁箍一样环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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