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状划痕。陈默想起昨晚座钟的钟摆,那尖端确实是齿轮状的设计。难道李强的死,真的和那座钟有关?
“还有这个,”朋友递给她一份文件,“我们查到1893年,确实有个叫安娜的女孩死于钟表匠父亲的工作室,死因是‘被齿轮绞死’。她父亲就是李强的曾祖父,之后他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把自己封在了钟里。”
陈默的脑海里闪过古籍里的记载,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李强的尸检报告:“他的牙齿呢?有没有缺失?”
朋友愣了一下,翻找着报告:“上颌第二磨牙缺失,法医认为是外力拔除。”
和座钟里的珐琅质碎片吻合。陈默感到一阵恶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座钟不仅是凶器,更是一个传承了百年的杀人装置,用死者的牙齿和头发作为“燃料”,通过钟摆来挑选下一个目标。
“我需要回工作室一趟。”陈默站起身,“昨晚我可能漏掉了什么线索。”
回到工作室,阳光正好照在座钟原本摆放的位置。陈默趴在地上,仔细检查每一寸地板。在李强血迹旁边的缝隙里,他发现了一个微小的金属零件——那是座钟机芯里的一个小发条,上面刻着模糊的字母“ANN”。
他拿起发条,突然听见身后的挂钟敲响了九点。与此同时,工作室的玻璃橱窗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敲玻璃。陈默转身,看见窗外站着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正用手指在玻璃上画着什么。
那动作很熟悉,像是在刻字。陈默走近,看见玻璃上出现了一行水雾组成的字:“11:59,钟楼见。”
男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半张脸——左眼角有道狰狞的疤痕,正是昨晚在仓库里出现过的疤脸男人!陈默猛地想起,这个男人也曾出现在李强妻子的葬礼上,当时他以为是普通吊唁者。
“你是谁?”陈默冲出工作室,但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对面钟表店的橱窗里,映出他自己的倒影,以及倒影身后,那个疤脸男人冰冷的笑容。
他立刻拨通朋友的电话:“帮我查一个左眼角有疤的男人,可能和李强案有关!”
“收到,”朋友顿了顿,“对了,刚才技术科分析了座钟的齿轮,发现上面除了李强的DNA,还有另一个人的皮肤组织,年代久远,初步推测是……1893年的。”
1893年,安娜的父亲,那个钟表匠。陈默攥紧了手里的发条,突然明白过来——这座钟不是简单的凶器,而是一个“容器”,里面囚禁着钟表匠和安娜的灵魂,或者说,是他们扭曲的执念,通过齿轮和钟摆不断寻找新的“宿主”。
而那个疤脸男人,显然知道这一切。他为什么要约在钟楼见面?钟楼……陈默想起城市中心的百年钟楼,那里也有一座巨大的机械钟,据说和李强家的座钟出自同一位钟表匠之手。
下午三点,陈默来到钟楼脚下。这座哥特式建筑高耸入云,塔顶的机械钟正在整点报时,发出沉闷的“当啷”声。疤脸男人站在钟楼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一枚齿轮状的戒指。
“你终于来了,守时人。”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感。
“你到底是谁?和这座钟有什么关系?”陈默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疤脸男人笑了,疤痕在阳光下扭曲,“重要的是,你已经被选中了。从你碰那座钟的那一刻起,你的时间就停在了11:59。”
“你是说,我会像李强一样,被拖进钟里?”
“不一定,”疤脸男人走近,身上散发出一股铁锈味,“如果你能帮我找到‘钥匙’,或许能打破这个循环。1893年,钟表匠在钟楼里藏了一把钥匙,能彻底毁掉那座座钟,也能……释放里面的东西。”
“释放?”陈默皱眉,“里面不是安娜和她父亲吗?”
“他们只是引子,”疤脸男人的眼神变得狂热,“里面真正的东西,是时间的裂缝。钟表匠想通过女儿的死打开裂缝,结果自己也被吸了进去,变成了钟的一部分。现在,每到11:59,裂缝就会扩大,需要新鲜的‘零件’来填补,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钟楼顶部的机械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指针开始疯狂旋转,从15:00直接跳到了23:50。
“快!还有九分钟!”疤脸男人抓住陈默的手腕,向钟楼内部冲去。
楼梯间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每上一层,就能听到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咔”声,越来越急促。陈默注意到疤脸男人的袖口露出一截金属义肢,关节处闪着冷光,和座钟的零件极其相似。
“你也是‘零件’?”陈默挣开手。
疤脸男人停下脚步,摘下手套——他的整条手臂都是机械义肢,齿轮和发条清晰可见,末端还连接着一枚扭曲的钟摆。“二十年前,我父亲也是守时人,他想毁掉座钟,结果自己成了新的发条。”他的声音里带着恨意,“我现在这样,都是拜它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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