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县的崔猛,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他爹留下的钱,够他躺着花三辈子。
可他偏不。
他的人生信条是:路见不平,一拳摆平。
如果一拳摆不平,那就再来一拳。
这天,他路过邻居家,听见墙里头传来悍妇的叫骂声,中间夹杂着老太太微弱的抽泣。
崔猛的DNA动了。
他感觉自己的正义感正在熊熊燃烧。
他一个助跑,翻身上墙,落地姿势满分。
只见那悍妇正叉着腰,对着瑟瑟发抖的婆婆喷吐芬芳。
崔猛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悍妇家的房子给拆了。
“让你没有屋顶,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冷了。”
他一边拆,一边念念有词,觉得自己的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悍妇和她婆婆都看傻了。
崔猛的娘闻讯赶来时,只看到一片瓦砾,和一个站在废墟中央、叉着腰、满脸写着“快夸我”的傻儿子。
崔母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熟练地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
“房子重建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邻里关系维护费……”
她一边算,一边指挥下人给邻居家送去了银子、布匹、还有一个新建的、带精装修的移动板房。
搞定邻居,崔母拎着崔猛的耳朵回了家。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正义?”
崔猛跪在搓衣板上,头点得像捣蒜。
“娘,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崔母冷笑一声,丢给他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毛笔。
“行,行道的大侠。把‘我再也不乱拆别人家房子了’抄一万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几天后,一个自称是道士的家伙路过崔家门口。
他看见正在院子里吭哧吭哧练字的崔猛,掐指一算,表情凝重。
“夫人,你这儿子头顶一股黑气,印堂发绿,一看就是年度水逆VIP客户。”
崔母心头一紧。
“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道士指了指门外一个正在玩泥巴的鼻涕虫。
“那个叫僧哥的小子,是你儿子的天降福星,未来的VIP解套专员。让你儿子多跟他玩。”
崔猛得了母亲的命令,开始对僧哥一家展开了“钞能力”攻势。
他今天送一车西瓜,明天送八百只风筝,后天还搞了个舞狮队在人家门口跳了一整天。
赵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不堪其扰。
一年后,他们连夜搬家,从此音信全无,生怕崔猛再送来一支军队。
本地有个姓贾的富商,仗着有钱有势,横行霸道。
他看上了老实人李申的老婆,便设了个赌局。
李申输得当场破产,连老婆都赔了进去。
李申上门哭诉,还被贾某绑在树上打了一顿,逼他签了“老婆是我自愿送的,绝不反悔”的合同。
崔猛听闻此事,正义感再次爆棚,当场就要出门去“主持公道”。
崔母眼疾手快,把他锁进了柴房。
几天后的夜里,崔猛撬开锁,摸进了贾府。
他本想跟贾某理论一番,结果脚下一滑,撞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排列的古董花瓶。
最后一个花瓶精准地砸在了贾某的后脑勺上。
贾某当场去世。
他那位新抢来的老婆,因为惊吓过度,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官府很快介入调查。
捕快们觉得,李申嫌疑最大。
毕竟,他最有作案动机。
李申被抓进大牢,严刑拷打之下,脑子一片空白。
“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干的,行了吧?人是我杀的,花瓶也是我推的,求给个痛快。”
于是,李申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崔猛的母亲去世后,他感觉自己是个大人了,应该承担责任。
他冲进公堂,一拍桌子。
“等一下!人是我杀的!”
牢里的李申一听,不乐意了。
“你别抢功!明明是我杀的!我状纸都签了!”
崔猛急了。
“胡说!我才是专业的!你看我这身手,一看就是杀人的料!”
李申梗着脖子。
“我更有动机!杀人讲究的是动机!”
眼看两个“凶手”就要在公堂上为了谁去死而打起来,新上任的恤刑官赵部郎到了。
他看着堂下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头都大了。
“你俩在这儿竞标呢?”
崔猛一抬头,愣住了。
这恤刑官,不就是当年那个玩泥巴的鼻涕虫,僧哥吗?
僧哥也认出了他。
他看着这个童年“噩梦”,长叹一口气。
“行了,别争了。”
他指着崔猛。
“你,杀人未遂,但态度嚣张,发配云南充军。”
又指着李申。
“你,冒领功劳,扰乱公堂秩序,罚你跟着他,给他当书童。”
从云南回来后,崔猛收敛了许多。
李申则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成了他的贴身管家,每天琢磨着怎么报答救命之恩。
当地又出了个恶霸,王监生父子。
这父子俩无恶不作,不仅霸占寡婶,还逼死了王监生的老婆仇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