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计划泄露了!
阴家?还是镇武司内部的人员?
我料到了血刀门会疯狂反扑,却没料到他们竟如此毫无底线,用妇孺老弱的性命来填他们的战壕!
这已非江湖仇杀,而是彻头彻尾的禽兽行径!
小石桥村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周伏龙紧急召集所有主簿、典吏议事。
议事堂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周伏龙眉头紧锁,“葬魂谷之事,闹得满城风雨!百多条人命悬于一线!诸位议议,这葬魂谷,还打是不打?”
许主簿第一个跳出来,痛心疾首:“江主簿!你为一己之私利,竟置百名无辜百姓性命于不顾!此等行径,与魔教何异?当立即停止攻打计划!”
张主簿紧随其后,义正词严:“镇武司以护佑黎民为本!此刻强攻,无异于亲手将屠刀递给血刀门!我坚决反对按原计划行动!”
其余人也都幸灾乐祸地望着我。
我拍案而起,“荒谬!血刀门以百姓为盾,正是其穷凶极恶、畏惧我镇武兵锋之证!若因此便畏缩不前,岂非正中其下怀?今日他绑一百人我们退,明日他绑一千人,幽州是不是要拱手相让?”
张主簿愤然道:“这百人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许主簿也道:“既然江主簿坚持攻打,可愿立下军令状,攻打葬魂谷,确保这一百人安然归来?”
我心中冷笑,直接给我道德绑架?
可惜你们找错了对象!
当即反驳,“好!只要两位主簿用人头担保,确保百名人质安然归来,我就放弃主张攻打!”
血刀门手段毒辣,杀人不眨眼。
就算不攻打,以他们的性格,这些人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两个人面红耳赤,谁也不敢承担责任,“你……强词夺理!”
周伏龙故作凝重,沉吟良久,缓缓开口:“江主簿所言……亦有理。匪焰不可长,此风断不可开!若被其挟持成功,后患无穷。”
他话锋一转,“然!百姓性命,重于泰山!本官决意:计划照常进行!不过……”
周伏龙肃然道:“江主簿需立下军令状!此次行动中,若有任何一名人质因我方攻打葬魂谷之故而伤亡,无论直接间接,皆由你江小白承担全责!自摘官印,听候朝廷发落!”
不等我回应,紧接着下令,“为策万全,张英!”
张主簿一愣,随即挺直腰板:“下官在!”
“着你即刻率领三房所有精锐!并持本官手令,从黑水、北山、磐石三郡速调百名好手,凑足二百人!此部专司外围警戒、封锁谷口、阻敌增援,并在战事结束后,第一时间负责接应、护送人质脱离险境!务必确保百姓安全!若有闪失,本官唯你是问!”
张主簿道:“遵命!”
周伏龙这一手,堪称毒辣。
他看似支持行动,却用军令状将所有人质伤亡的风险和责任牢牢绑在我一人身上!
若救出人质,他们负责接应,功劳成了他们的!
而且,这二百余人,只是接应和支援,而不听从我调遣!
这哪里是策应?分明是悬在我头顶的另一把刀。
随时可能落下,或抢功,或捅刀,或意外地导致人质伤亡。
但,葬魂谷必须打!
一线天的奇袭箭在弦上!
此刻翻脸,正中他们下怀,不仅计划全盘暴露,那百余名百姓更是十死无生!
我深吸一口气,“好,这责任我担了,不过——”
锵!
羊毛剑出鞘,钉入地砖,剑柄嗡鸣!
“但若因你们贻误战机,有一个村民被杀,我宰一个主簿祭旗!”
“若是有人故意扯后腿——”
我目光扫过许、张二人煞白的脸,最后落在周伏龙身上。
“呵呵,别忘了,在加入镇武司之前,老子也是魔教出身!”
你们既然想拉我下水,那就谁也别他妈的想置身事外!
“胡闹!”
周伏龙猛地拍桌站起来,“竟敢当堂胁迫上官!狂妄!反了天了!”
我嗤笑一声,右手虚虚按在钉地的剑柄上。
“当我讲规矩的时候,说明我还是镇武司的官!”
目光一转,直刺周伏龙开始发青的脸。
“怎么?当我是纸糊的?”
“半年前,青州镇武司的那场大清洗,难道没有抄报到幽州?”
青州!那场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漂杵的大清洗!
副监正白建业、主簿郑桐,三十七个人头!
我虽杀了不死宗的人,但镇武司的人,我照样没有少杀!
真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把幽州监屠了,继续回无敌们当魔教弟子去!
周伏龙的脸从铁青褪成惨白,嘴角猛抽两下。
许、张二位主簿也都齐刷刷低头,恨不得把脖子缩进官袍的领子里。
满堂死寂,落针可闻。
终于,周伏龙咬着后槽牙挤出话:“都听明白没有?一切照计划进行!”
“三房抽调人手,连同征调三郡兵员,暂归五房统一调度!以江主簿号令为准!贻误战机,以军法处置!”
噌!
一块阴家令牌从我手中甩出,钉入张英桌前三寸。
“阴家三十死士已候在城外,现在归你调度,用他们来打头阵!他们死光之前,若折损一个镇武司兄弟,拿你命来填!”
张英的脸色煞白,你们不是喜欢勾肩搭背吗,那就让你把这些阴家死士亲自送上断魂崖!
“明日午时,我要所有人员、物资、赏银全部到位!”
“明日子时,我要所有人都按计划进入作战阵地!”
“后日午时,我要葬魂谷寸草不生!”
羊毛剑归鞘,我转身离开议事堂,房间内依然无人说话。
直到走到回廊处,我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呼……”不知是谁先喘了口大气。
许主簿的声音传来,“监正大人,江小白如此狂妄,何不我们联名向京城……”
周伏龙声音嘶哑,“上个这么干的是赵举,他的脑袋在青州监正位子上坐了不到十天!”
“疯子!东海那帮走私的说他是江算盘?”
“呸!砍人不眨眼的疯狗!”
“这他妈分明是江疯子!”
我咳咳两声,议事堂内瞬间寂静。
江算盘?江疯子?
很好,又多了个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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