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十指相扣走下楼梯时,兰姨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手里的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并不存在的灰尘。
见两人下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故意别过脸去。
丁浅环顾空荡荡的大厅:"咦?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问你咯~"兰姨拖长声调,鸡毛掸子往楼梯扶手上一敲。
丁浅突然松开凌寒的手,一个箭步扑进兰姨怀里,冲得兰姨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
"兰姨..."她把脸埋在兰姨肩头,声音闷闷的,"谢谢你。"
兰姨举着鸡毛掸子的手顿了顿,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傻丫头..."声音突然哽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说着推开她站起身,"饿了吧?给你们煮面去。"
"我要两个蛋!"丁浅眼睛亮晶晶的。
"知道啦~"兰姨摆摆手往厨房走。
"凌寒也要两个蛋!"她冲着兰姨的背影喊。
"行行行~"兰姨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凌寒站在楼梯口,看着这对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互动,轻声道:"兰姨辛苦了。"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动,伴随着兰姨刻意提高的笑骂:"两个小祖宗..."。
凌寒牵着丁浅来到他们常坐的藤椅边。
"我舍不得兰姨..."丁浅揪着藤椅上的小毛刺,声音轻轻的。
凌寒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我也舍不得。"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走。"
藤条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丁浅低着头:"可是...我的精神科就诊记录..."
"我们一起找证据。"凌寒打断她,声音坚定,"先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你的学籍,你的名誉,都会回来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再逃避这个话题,直面那些阴暗的过往。
"你妈妈她..."丁浅犹豫着开口。
"浅浅。"凌寒捧起她的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她伤害的是你。你不必,也不该有任何顾虑。"
“老实说,我的确很恨她,可是我也不想你难受。”她认真的看着凌寒。
“浅浅,被毁的是你的人生,我无权要求你做任何事。”
正当气氛凝重时,兰姨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一人一碗的放在她们面前,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
"谢谢兰姨~"丁浅立刻换上笑脸,低头嗦起面条。
凌寒也跟着道谢,两人埋头吃面的样子活像两只乖巧的兔子。
兰姨眯着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奇怪,这俩人在楼上待了大半天,怎么丫头除了眼睛有点红,其他都好好的?“不是说就别胜新婚吗?这小子,不太对劲啊?”她腹诽着。
她狐疑地瞄向凌寒——等等!那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是......
"咳咳!"脑补的画面让她老脸一红。难不成是这丫头反客为主?现在的年轻人也太......
想到这,兰姨不怀好意的开口说:“哎呀!小凌脖子怎么有个痕啊?不会是被虫子咬了吧?”
话音未落,"噗——"丁浅嘴里的面条直接喷了出来,耳根瞬间红得滴血。她羞恼地瞪着兰姨,声音都带了哭腔:"兰姨!你......"
凌寒笑着看着她被呛的样子,右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左手轻轻的抚摸着颈部的痕迹,开口说:“嗯,被只小猫咬了一口。”
兰姨说:“这只猫也太坏了吧……”
"不会,"凌寒目光温柔地看向丁浅,"很可爱的小猫。"
丁浅听着这一唱一和,想起下午自己干的"好事",干脆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面碗里,只露出两个红透的耳朵尖。
兰姨和凌寒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丁浅越想越不服气,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突然从面碗里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凌寒一见她这表情就暗道不好,刚要伸手去捂她的嘴——
"兰姨!"丁浅已经脆生生地喊了出来,"凌寒说要退房,搬去和我住!"
"咳咳咳!"凌寒一口面条呛在喉咙里,耳朵瞬间红得比她还厉害。
兰姨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凌寒看:"真的假的啊?"
凌寒刚缓过气来,整张脸还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声音都急得变了调,"不退房不退房!"
"啊~"丁浅突然拖长声调,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咪一样委屈巴巴:"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嘛!你为什么不想和我睡呀?"
凌寒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虽然知道她说的"睡"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但还是被这虎狼之词呛得直咳嗽。
他无奈地扶额:"你...唉。"耳尖红得能滴血。
"啪!"兰姨的手指精准敲在丁浅脑门上:"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点?"
丁浅不服气地放下碗筷,突然像展示珍宝一样摊手比向凌寒,眼睛亮晶晶地问兰姨:"您就说,这男人是不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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