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之域的平衡之花
中立星的晨昏线永远挂着淡紫色的光晕，试炼区的能量屏障在光尘中泛着涟漪。当第一艘熵族星舰穿过屏障时，金属外壳与灵源场摩擦产生的火花像撒落的星砂，在了望塔的监测屏上炸成一片混乱的数据流。
“能量波动超过安全阈值百分之三十七。”夜的指尖在控制台划出半透明的弧线，将预警信息同步给试炼区中央的观测站，“他们在撕裂能量流。”
明站在了望塔的舷窗前，看着熵族星舰底部伸出的虹吸装置正贪婪地啃噬着螺旋能量流的边缘。那些银黑色的金属管道像某种寄生生物的触须，每一次收缩都让能量流的光晕暗淡一分。他胸口的银色纹路微微发烫，那是灵源在发出抗议。
“启动约束场。”明的声音平稳得像中立星的地核，“让他们知道这里的规则。”
淡蓝色的能量网突然从地面升起，将熵族星舰牢牢裹住。虹吸装置接触到能量网的瞬间便发出刺耳的嘶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舰桥里传来熵族首领粗暴的怒吼，通过翻译器变成断断续续的咆哮：“这是欺诈！你们承诺让我们获取能量！”
“是在不破坏平衡的前提下。”明的影像出现在舰桥的全息屏上，他身后的舷窗外，光合族的星叶正沿着能量屏障的边缘舒展叶片，金色的脉络在阳光下流淌，“螺旋能量流是三百个文明的生命线，你们每多抽取一分，就有一颗星球的灵源会枯萎。”
熵族首领猛地拍向控制台，金属桌角瞬间被捏成废铁。这个皮肤覆盖着暗红色纹路的异族站起身时，背后的骨刺在舱顶投下狰狞的阴影：“弱者才需要平衡！我们熵族的生存法则就是掠夺！”
能量网突然收紧，星舰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明看着屏幕里那些年轻熵族脸上的恐惧，缓缓松开了握着栏杆的手：“明天日出前，拆除所有虹吸装置。试炼区的能量塔会按配额分配灵源，足够你们维持基本生存。”
全息屏熄灭的瞬间，夜从阴影里走出来，递给他一块凝结着星叶汁液的晶体：“光合族说，把这个种在试炼区的边界，或许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共生。”
晶体在明的掌心融化成金色的液滴，渗入金属地板的缝隙。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越过能量屏障时，试炼区的边界竟冒出了成片的嫩芽，叶片上跳动的光尘与螺旋能量流的频率渐渐同步。
熵族的叛乱在第三周达到顶峰。三个年轻的熵族人炸毁了三号能量塔，飞溅的金属碎片在灵源场中激起连锁反应，导致相邻的农业星失去了三天的光照。当明带着联盟卫队赶到时，烬正被其他熵族人按在能量塔的残骸上，他胸口的暗红色纹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他们在破坏规则！”烬的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的右手还攥着半块能量塔的碎片，上面沾着星叶的汁液，“我们答应过要遵守平衡！”
“遵守平衡就是等死！”叛乱的首领一脚踩碎旁边的星叶幼苗，绿色的汁液在他的靴底冒着白烟，“看看这些植物！它们吸收熵增能量的样子，就像在嘲笑我们天生的掠夺本能！”
明注意到烬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过度压制自身能量的征兆。他示意卫队收起武器，蹲下身拾起那株被踩烂的星叶，金色的光尘从破损的叶片中溢出，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小小的花苞。
“你们的本能不是罪恶。”明将花苞递给烬，看着那些金色的光尘顺着少年的指尖渗入他的纹路，“就像星叶需要吸收熵增才能开花，混沌与秩序本就该彼此成就。”
那天晚上，烬偷偷溜到试炼区的边界。被炸毁的能量塔残骸旁，竟有几株星叶在废墟中抽出新叶，而他白天攥过能量碎片的掌心，不知何时长出了淡红色的嫩芽，叶片的形状像极了缩小的星叶，却泛着熵族特有的暗纹。
“这是什么？”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这个光合族少女抱着装满星叶种子的篮子，辫子上还缠着未开放的花苞，“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植物。”
烬慌忙将手藏到身后，耳后的骨刺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见过族里的长辈撕碎过光合族的飞船，那些绿色的血液在星舰地板上凝结的样子，与此刻掌心嫩芽的颜色惊人地相似。
“是怪物。”他低声说，指尖的嫩芽却突然舒展叶片，在月光下抖落一串暗红色的光尘，“它在吸收我的能量。”
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手指。当星叶的叶片触碰到那株奇特的植物时，两者的脉络竟同时亮起，形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循环。少女突然笑起来，辫子上的花苞跟着绽放出细碎的金色花朵：“它在回应星叶的频率，就像……就像在学习平衡。”
接下来的三个月，试炼区成了奇妙的试验场。烬每天都会带着那株植物来到边界，看着它在星叶的环绕下越长越高，暗红色的叶片边缘渐渐镶上了金色的边。其他熵族人从最初的嘲讽变成好奇，有次能量配额不足时，一个年长的熵族试着将自己多余的熵增能量注入那株植物，竟看到它开出了淡紫色的花，花瓣上凝结的露珠能直接转化为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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