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上,黑袍者声如枭鸣,其言怨毒,响彻四野,曰:“陈兴,今日,此地,即尔之死期也!”其音凝寒,如九幽之风,刮骨生疼。其人立于血污之中,黑袍鼓荡,无风自动,周身涌出玄色雾气,浓郁如墨,翻滚不休。雾中似有万千冤魂,伸出无形之爪,发出无声之嚎,其景可怖,令人心悸。
陈兴闻之,面凝寒霜,然其心如古井,波澜不惊。其双眸深邃,不见怒色,唯有星辰生灭,大道流转。彼之恶言,于我心何加焉?彼之威压,于我道何损焉?陈兴体内灵力初定,新境之基已固,闻此言,非但不惧,反引灵力如大江奔涌,自丹田而发,遍行周天,终汇于气海,其势磅礴,沛然莫之能御。清圣之气自其天灵冲霄而起,化作一道浩然金光,与那黑袍者之邪气分庭抗礼,互不相让。金光与黑雾交织碰撞,发出“滋滋”之声,竟使虚空扭曲,现出道道涟漪,一正一邪,一圣一魔,此消彼长,蔚为奇观。
黑袍者见状,知言语无益,乃率先生事。其双臂一振,袖袍翻飞,周身黑雾瞬息凝聚,化作百十柄玄铁利刃。此刃非凡铁所铸,乃是以死气淬炼,以腐朽为锋,刃身之上,符文流转,鬼影幢幢。黑袍者狞笑一声,屈指一弹,百刃齐发,破空之声凄厉,如百鬼夜哭,其速如电,其势如雨,铺天盖地,尽数罩向陈兴周身大穴。此招阴狠毒辣,意在一击毙敌,不留分毫余地。
然陈兴何许人也?身经百战,心志坚逾金石。面对此等攻势,其身法飘忽,若风中之絮,似月下之影,于刀光剑影之中,从容穿行。其速之快,肉眼难辨,唯留残影道道,虚实难分。观其步法,暗合七星,动静之间,皆含至理。其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剑鸣清越,如龙吟九天。陈兴手腕轻抖,剑随心动,心与意合,化作一道银色匹练,光华流转,织成一片璀璨剑幕。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铿锵作响,火星四溅,如暗夜之中,忽燃烟火。彼之玄铁利刃,锋锐无匹,足以开山裂石,然遇陈兴之剑,竟如朽木遇刚,纷纷被格挡弹开,或于空中寸寸崩裂,化作黑雾,重归虚无。
一合之后,陈兴身形骤停,立于原地,渊渟岳峙。其口中发出一声冷哼,声虽不响,却如重锤击鼓,震人心魄。其目视黑袍者,眼神之中,轻蔑之意,毫不掩饰,淡淡言道:“汝之所能,仅此而已乎?”此言一出,非是狂妄,实乃陈兴破境之后,眼界与实力皆已今非昔比。往昔视之如泰山压顶之敌,今日观之,亦不过尔尔。他体内灵力奔腾,如江河浩荡,每一次吐纳,皆在洗涤肉身,淬炼神魂,对力量之掌控,已臻化境。
言罢,陈兴足下猛然发力,只闻“轰”的一声,坚硬的祭坛石板竟被其踏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激射,烟尘弥漫。其身形如离弦之箭,似出膛之炮,携雷霆万钧之势,划破长空,直取黑袍者。
其势未至,其剑已动。陈兴手中长剑,光华大盛,银白剑芒暴涨,璀璨夺目,如亿万星辰之辉,尽凝于一剑之上。剑光所及,黑暗退散,血腥之气亦为之一清。一股浩瀚无匹、凌厉至极的剑意,自剑身冲天而起,仿佛要将这苍穹撕裂,将这污浊的祭坛彻底净化。
“星辰裂空斩!”
一声低喝,如古神敕令,自陈兴口中发出。他双手持剑,猛然下劈。刹那间,一道长达数十丈的璀璨剑气,如银河倒泻,似星辰坠落,裹挟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呼啸而出。剑气过处,虚空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将被这一剑无情斩开。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黑袍者那隐藏在兜帽下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其面容扭曲,似在嘲讽陈兴之天真。
“雕虫小技,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他沙哑低喝,身形于间不容发之际,猛然一转。其身法诡异至极,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周遭的黑暗,化作一道无形无质的魅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过了那道足以斩断山岳的“星辰裂空斩”。剑气擦着他的袍角飞过,重重斩在远处的祭坛地面上。
“轰隆!”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坚硬无比的祭坛,竟被犁出一道深达数尺、长逾百步的恐怖剑痕,碎石翻飞,烟尘冲天。
然黑袍者一击得避,攻势已随之而起。其人虽避,其手未停。那双隐藏于宽大袖袍之下的枯手,已如穿花蝴蝶,结出数道繁复诡异的印诀。其口中念念有词,音节古怪,如恶魔低语,在空中扩散,引动天地间至阴至邪之气。
“黑暗地刺!”
随着他咒语终了,一股磅礴的黑暗能量自其体内爆发,如潮水般涌入脚下祭坛。
“轰隆隆!”
下一刻,整座祭坛剧烈颤抖,仿佛地底有洪荒巨兽即将苏醒。陈兴方才立足之处,地面骤然隆起,土石崩裂。紧接着,数十根粗壮无比的玄色石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地狱伸出的獠牙,猛然从地底突刺而出。每一根石笋皆尖锐如矛,其上缭绕着浓郁的黑暗气息与腐朽之力,直指陈兴周身要害。其出现之时机,刁钻至极,恰是陈兴一剑斩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瞬间,显是经过精密算计的绝杀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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