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我说!那头守护兽的行动,似乎被限制在以洞口为中心的百丈范围之内!”陈兴的声音,如同那阴沉天幕中乍现的一线微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这声音,在洞窟那弥漫着硫磺与绝望气息的深处,显得尤为突兀,却又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们只要想办法将它引出那个范围,它的力量,必定会大幅削弱!”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众人,那些面色如土、眼底尽是死灰的人们,他们的眼中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那光,微弱却执拗,如同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又似那久旱逢甘霖的农夫,忽闻天边雷声。
萧天,这位素来以“天擎”之名震慑一方的豪杰,此刻却也狼狈不堪,他那平日里傲然挺立的身躯,此刻正佝偻着,勉强躲过一道呼啸而至的黑色火柱。那火柱带着焦灼的腥风,擦着他的耳畔掠过,炽热的气息几乎要将他的头发烤焦。他顾不得擦拭额角的汗珠,也顾不得那被震得发麻的臂膀,只是在喘息的间隙,高声问道:“此话当真?”他的声音因剧烈的喘息而显得有些嘶哑,其中却饱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那是对生机的渴求,对摆脱这无尽绝望的渴求。
陈兴的目光扫过萧天那狼狈的身影,又掠过不远处,那鬼面人首领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鬼魅身姿。他深知,这些人平日里为了些许蝇头小利,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江湖地位,便可刀兵相向,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然而此刻,在这头嗜血凶兽的威压之下,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变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他肯定地回答道:“八九不离十!我陈兴虽非圣贤,却也断不会在此等关头,拿众人的性命开玩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仿佛他并非身处这炼狱般的战场,而是在某个僻静的茶馆里,慢悠悠地品着茶,分析着棋局。
“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鬼面首领,萧天,我们必须暂时放下矛盾,联手对敌!”陈兴的声音,如同那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因短暂希望而有些沸腾的心头,却又让他们清醒过来。
鬼面人首领,那张被诡异面具遮蔽的脸庞,此刻虽无人能窥其真容,但从他那紧绷的肩头,以及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便可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他素来独来独往,行事诡谲,最是厌恶与人联手,更何况是与他素有嫌隙的萧天,以及这忽然冒出来的陈兴。他瞥了一眼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守护兽,那庞大的身躯,那喷吐着死亡气息的黑色火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若再不思变,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他又将目光投向陈兴,准确地说,是投向陈兴手中那枚散发着微光的令牌。那令牌,他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历。但此刻,他没有时间去深究。生存,才是唯一的法则。最终,他那被面具遮住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发出了如同磨砂般的声音:“好!就暂且信你一次!说吧,怎么做?”这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屈辱,却又混杂着对生存的渴望,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奈与决断。
陈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那是智者在困境中寻得一线生机的光芒,也是猎人在锁定猎物时,那瞬间的锐利。他没有理会鬼面人首领语气中的不甘与嘲讽,只是迅速而简洁地说道:“很简单。我们需要分工合作!一部分人负责在限制范围的边缘,不断挑衅,吸引它的注意力。另一部分人,则绕到它的身后,寻找机会,用最强的合力攻击,将它强行打出那个范围!”他的话语,如同那锋利的刀刃,将这混沌的局面,瞬间剖开,露出了那唯一的,也是最危险的生路。
萧天与鬼面人首领,这两个平日里水火不容的宿敌,此刻却在陈兴那冷静而果决的目光下,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那一眼之中,没有了往日的敌意,只有一种共同的,近乎绝望的,却又不得不为之的决断。他们都清楚,这个计划虽然冒险,简直是刀尖上跳舞,但却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除此之外,便只有坐以待毙,任由那守护兽将他们一个个撕碎,吞噬。
“好!就这么办!”萧天沉声道。他的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多了一份沉重与坚定,那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后的坦然。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些疲惫不堪,却依然紧握兵刃的“天擎”队员们,又看了看那在阴影中蠢蠢欲动的夜影和大胡子等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他的袍泽,无论生死,都将与他并肩。“我‘天擎’的人,负责正面牵制!”他毅然决然地说道,仿佛那不是去送死,而是去赴一场盛大的宴席。
鬼面人首领冷哼一声,那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嘲讽,却也算是同意了。他瞥了一眼萧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屑,有忌惮,但更多的,却是此刻不得不与之为伍的无奈。“哼,那偷袭的活,就交给我们了。”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自嘲。他素来光明正大,即便行事诡谲,也从不屑于偷袭。但今日,为了生存,为了那渺茫的希望,他不得不放下那所谓的尊严与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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