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骆叔带我们穿行在南城最阴暗的巷道里,荣恩在我背上轻得像片羽毛,但她每一声微弱的呼吸都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陈墨在前面开路,张强和孙学武殿后,我们一行人像一支溃败的小分队,在夜色中仓皇逃窜。
"再拐两个弯就到了。"
骆叔的声音压得极低,他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佝偻而警惕。
一条几乎被垃圾堆淹没的小巷出现在众人面前,腐烂的菜叶和死老鼠的气味扑面而来。
陈墨捂着鼻子刚要抱怨,骆叔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我们噤声。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这边。"
骆叔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轴发出一声惨叫。
眼前出现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涌上来。
来不及多想,我们几人一下钻了进去。
楼梯尽头又是一道门,上面贴着已经褪色的"诊所"二字。
骆叔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停顿,又敲两下。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门缝后打量我们。
"老骆?"
沙哑的声音带着警惕。
"殷哥,帮个忙。"
骆叔侧身让我上前,露出背上昏迷的荣恩。
门完全打开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瘦削的老人,灰白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明亮。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胸前别着一枚已经氧化变黑的听诊器。
"来。"
他简短地说完,转身走向里屋。
诊所比我想象的宽敞,但拥挤不堪。
靠墙的木架上摆满各种药材和医疗器械,一张简易手术台占据中央位置,上面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
角落里有个煤油炉,上面炖着药罐,苦涩的药香弥漫整个空间。
"放这里。"
殷寿祺指了指手术台。
我小心翼翼地将荣恩放下,她的眉头突然皱起,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老人动作麻利地剪开她的衣袖,露出肿胀发紫的手臂。
他的手指在伤口周围轻轻按压,眉头越皱越紧。
"内伤不轻,还中了毒。"
他抬头看我。
"谁干的?"
"吕家……"
我说。
此时,我突然想起塑料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这是她姐姐给的解药。"
殷医生接过瓶子,拧开盖子倒出几粒纯黑色胶囊在掌心。
胶囊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不像是普通药物。
"哦哦……不过,还没到服药时间。"
我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
"嗯好,我给他输个水,稳定下情况。"
他转身从药柜取出一瓶透明液体,动作娴熟地配药、扎针。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专业得令人咋舌。
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袖口深处。
药水一滴一滴流入荣恩的血管,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但脸色仍然苍白如纸。
弄完之后,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一根自制的烟点燃,然后又走向了荣恩。
烟草的辛辣气味很快盖过了药香。
"骆叔。"
我压低声音把骆叔拉到角落。
"这位殷医生……和殷家……"
骆叔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他瞥了眼正在检查荣恩手臂的殷寿祺,声音压得极低。
"殷家上任董事长,二十年前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
我瞪大眼睛,陈墨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反对家族涉毒,被亲人设计陷害,妻儿都……"
骆叔继续说道。
"七爷救了他,把他安排在这里隐姓埋名。"
我转头看向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很难将他与商业帝国的掌舵人联系起来。
但当他调整输液速度时,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质,确实不是普通医生能有的……
挂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两点,该服药了。
我取出一粒黑色胶囊,轻轻掰开荣恩的嘴唇。
就在胶囊接触她舌头的瞬间,异变突生!
胶囊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只银白色的微型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
它只有米粒大小,八条腿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迅速钻入荣恩的舌下消失不见。
"我去!这啥玩意儿!"
陈墨和张强惊得后退两步差点撞翻了药架。
老人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按住荣恩的手腕把脉,点了点头。
"机械虫,一种军方级别的解毒技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你这位朋友,来头不小啊。"
就在这时,荣恩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我们都屏住呼吸,但她终究没有醒来,只是眉头舒展了些,似乎痛苦减轻了。
老人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这会儿应该没事了,需要休息,你们也是。"
他指了指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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