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断腕男子的脸色已经没了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
他蜷缩在地上,像只受伤的狼般喘着粗气,那只折断的手腕无力地耷拉着,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狰狞地凸起。
"我……我们真的只是拿钱办事啊……"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瞟向房门,时而惊恐地盯着王干,"那人戴着头套,声音也经过处理......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
王干蹲下身,那张光滑得不像四十多岁的脸上依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男子折断的手腕,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片羽毛,但男子的反应却如同被烙铁烫到,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求、求您……"
"嘘!"
王干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声音轻得像是耳语。
"再想想?比如……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男子疯狂摇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没、没有!之前都是骗你们的!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带到那个林场……真的就这些!"
我站在一旁,手心沁出冷汗。
骆叔的呼吸粗重,肌肉紧绷得像随时会扑出去了,陈墨则死死盯着那三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林场?"
我忍不住插话。
"是不是那个吕家的那个林场?"
断腕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
"对……对!就是那里!"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那个林场,正是我们遇到‘酸蜥蜴’的地方。
王干敏锐地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继续逼问男子。
"把人带过去之后呢?"
"后面的,我……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
男子几乎要哭出来。
"接到的命令到这里就没了……真的,求您了,我们只是出来混口饭吃啊……"
王干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没意思。"
他撇撇嘴,转向我们。
"好了,小朋友,我只能帮你问那么多啦。"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调侃。
陈墨则皱眉问道。
"骆叔,您觉得他们背后是谁?"
王干耸耸肩,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糖果,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谁知道呢?"
他将糖果抛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
"不过既然人家盛情邀请,你们不去岂不是太失礼了?"
听到王干的话,断腕男子和他的同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相互搀扶着逃出门去。
那个被王干拍飞的年轻人走路一瘸一拐,而瘦高个的裤子后面竟湿了一片。
等他们走后,王干伸了个懒腰。
"明天去那个林场看看,然后我们回去取玉。"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去哪野餐。
我只好点头,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陈墨似乎也有同样的困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王叔,杜文合和那个女人……在怎么样了?"
王干闻言突然笑出声,眼睛眯成一条缝。
"哦,那个黑毛猪啊……"
他摇摇头。
"被一大群人接走了,架势不小,我也不好拦着。"
他顿了顿。
"至于那个女人……"
他的表情罕见地严肃了一瞬。
"消失了,没了……"
"消失了?"
我和陈墨异口同声。
王干点点头,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
"至于你说的那两男一女……"
他挠挠头。
“我下楼时就只看到黑毛猪和那块茧,其他人没见着。怎么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骆叔低声咒骂了一句,而陈墨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行了,先休息吧。"
王干打了个哈欠。
"明天一早出发。"
说完,他摆摆手离开了房间,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干就来敲门。
与昨晚的凌厉判若两人,今天的他看起来昏昏欲睡,眼睛半睁半闭,活像通宵打游戏的网瘾少年。
"早啊……"
他拖着长音打招呼,然后一头钻进车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瘫着。
骆叔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王干。
他半躺在后座,帽子盖在脸上,似乎又睡着了。
墨则一直盯着窗外,手指不安地敲打着膝盖。
"王叔……"
我试探性地问道。
"您觉得那些人为什么要引我们去林场?"
没有回应。
"王叔?"
一阵轻微的鼾声回答了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车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公路上,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
正午时分。
骆叔放慢了车速。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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