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县人民广场的喷泉在夜色中闪烁着彩光。我们三个蹲在对面的快餐店里,透过油腻的玻璃窗监视着广场上的动静。老张的肩膀伤口又渗出血来,在T恤上洇出一小片暗红。
"八点零五分了,"老张啃着汉堡嘟囔,"那娘们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话音刚落,广场东侧的长椅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敏今天穿了件黑色风衣,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看起来比旅馆袭击那晚憔悴许多。
"我去会会她。"我抓起背包。
老张按住我:"当心有诈。"
"你们在这策应。"我指了指耳朵里的蓝牙耳机,"有情况立刻通知。"
初秋的夜风已经带着凉意。李敏看到我走近,身体明显紧绷起来,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别紧张,"我在她两米外站定,"就我一个人。"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背包:"剑带了吗?"
"先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国际刑警艺术犯罪科。"她亮出证件,这次让我看了个仔细,"三年前开始调查秦氏集团走私文物案。"
我注意到她左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疤痕。
"旅馆那次是演戏?"
"秦裔会安插了卧底在我小组。"她声音压得极低,"现在他们以为你们死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她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卫星地图,上面标着发鸠山南麓的一个红点:"秦氏集团的勘探队前天在这里发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明天一早就会正式开挖。"
我仔细查看地图位置,和老邻居破译的丝帛地图基本吻合。
"为什么帮我们?"
李敏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我父亲是考古学家,二十年前在调查长平之战遗址时...意外身亡。"她掀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奇怪的疤痕——形似虎头纹,"这是他们留下的标记。"
耳机里传来老邻居的轻咳,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我点点头:"合作可以,但我有条件。"
"说。"
"遗址里的任何发现必须公开,不能像某些部门那样把国宝锁在仓库里——"
"小心!"李敏突然扑过来把我撞倒。
"砰"的一声闷响,我身后的景观树应声断裂。狙击手!
广场上的人群尖叫四散。李敏拽着我滚到长椅后面,又一声枪响,长椅靠背炸开个窟窿。
"是秦家的人!"她咬牙道,"他们跟踪我!"
耳机里老张在吼什么,但枪声太大听不清。李敏从靴筒里掏出把袖珍手枪还击,准头居然不错,逼得对面狙击手暂时熄火。
"那边!"她指着广场西侧的巷子。
我们猫腰冲刺,子弹在脚边溅起碎石。拐进巷子后,老张骑着不知从哪搞来的三轮摩托冲过来,老邻居在后座拼命挥手。
"上车!"
李敏犹豫了一秒,跟着我跳上三轮车。老张把油门拧到底,破车冒着黑烟窜出巷子,后视镜里,两个黑衣人正跳上越野车。
"去哪儿?"老张在风声中大吼。
"直接去发鸠山!"李敏指着城外的山路,"我知道条小路!"
三轮车在山路上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要移位。李敏坐在车帮上,用手机发着信息。我注意到她打字用的是五笔输入法——国内执法人员的习惯。
"联络支援?"我问。
"晚了。"她收起手机,"整个山西的执法系统都有他们的人。"
山路越来越陡,三轮车终于不堪重负,在个急弯处熄了火。我们弃车步行,借着月光向山顶攀爬。凌晨三点,我们到达李敏说的位置——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工地。
"勘探队的临时营地。"她剪断铁丝网,"今晚只有两个保安。"
我们悄悄摸进工地。中央的空地上堆着钻探取的岩芯样本,旁边是几顶帐篷。老张解决了一个去撒尿的保安,李敏用擒拿手制服了另一个。
"在这里。"她带我们来到一处新挖的探坑前。
坑底露出块平整的石板,上面刻着和青铜剑虎头纹如出一辙的图案。老邻居激动得差点直接跳下去:"是韩国官坊的标记!《考工记》里有记载!"
我们用工地上的撬棍合力掀开石板,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霉味混合着某种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先下。"老张打开头灯,抓着绳梯爬下去。
地宫比想象中干燥,墙壁上整齐地码放着陶罐,每个罐口都用蜂蜡密封。老邻居小心地打开一个,里面是卷保存完好的竹简。
"《韩弩制法》!"他声音发抖,"这是...这是完整的溪子弩制作工艺!"
我用手电照向地宫深处,光束扫过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满了青铜部件。最深处有个石台,台上放着个鎏金铜匣,匣子上的锁赫然是虎头形状。
"剑!"李敏突然喊道,"用剑开锁!"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秦裔会如此执着于冯亭的青铜剑。从背包里取出剑,插入铜匣的锁孔,严丝合缝。轻轻一转,机关发出"咔哒"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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