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从不会这样反抗朕。”
“你学得……一点都不像。”
冰冷低沉的耳语,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耳廓,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云舒的身体在萧衍钢铁般的钳制下僵硬如石,屈辱和恐惧如同冰水灌顶,让她瞬间停止了徒劳的挣扎。那双盈满泪水和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帝王,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更浓重的血腥。
萧衍似乎很满意她这副被彻底压制、如同被拔掉利爪的小兽般的模样。他钳制着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放松,但依旧如同铁箍,另一只手则从她撕裂的中衣前襟移开,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审视感,缓缓抚过她颈后那颗小小的、颜色浅淡的朱砂痣。
指尖冰冷的触感让云舒浑身汗毛倒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里,”他的指腹在那颗小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危险,“晚晴没有。”
云舒猛地闭上眼,不愿再看那双翻涌着疯狂漩涡的眼睛,也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羞辱。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尖细而恭敬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寝殿内令人窒息的死寂:“启禀陛下,谢长风将军求见,已在御书房外等候多时,似有紧急军务。”
谢长风?!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云舒紧闭的心湖中激起一丝微澜!是他?那个戍边归来的将军?她少时在道观附近山林里迷路时,曾遇到过打猎的他,他还分了她半块烤得焦香的饼子……他怎么会在这里?紧急军务?
萧衍摩挲她颈后痣的动作骤然停下。他抬起头,深邃的墨瞳中翻涌的暗流瞬间被冰冷的锐利取代,如同嗅到威胁的猛兽。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又低头看向怀中闭目颤抖、却因听到“谢长风”名字而几不可察地绷紧身体的云舒。
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寒冰碎裂般的戾气,掠过萧衍的眼底。
他猛地松开钳制云舒的手,动作粗暴地将她推开!
云舒猝不及防,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被推得踉跄几步,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紫檀木床柱上!咚的一声闷响,撞得她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撕裂的中衣前襟滑落,露出更多布满淤青和伤痕的肌肤,在幽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收拾干净。”萧衍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漠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玄色常服袖口,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殿门走去。
沉重的殿门再次打开,又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寝殿内,只剩下云舒一人,靠着冰冷的床柱,剧烈地喘息,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屈辱、愤怒、劫后余生的恐惧……各种情绪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再次深陷掌心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她挣扎着,扶着冰冷的床柱,艰难地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殿内的一片狼藉——被丢弃在冰冷金砖地上的九龙九凤冠,被撕裂的华丽翟衣和中衣碎片,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甜腻熏香……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那个巨大的鎏金狻猊香炉旁。
那里,除了被随意丢弃的凤冠,还有宫女们慌乱翻找香料时弄洒的一些香灰和……一小撮不起眼的、颜色比其他香灰更深的灰烬。
那是……她昨天在青崖观丹房里炸炉失败留下的丹灰!之前被那两个宫女粗暴更衣时,不知怎么竟沾了一点在袖口内侧!
一个大胆的、带着浓烈恨意和一丝黑色幽默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云舒心中疯狂滋长!
她踉跄着走过去,不顾身体的疼痛,蹲下身。伸出沾着血污和泪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那深黑色的、混杂着硫磺和焦炭气味的丹灰。又捻起一小撮旁边宫女弄洒的、细腻的、散发着浓烈香气的普通香灰。
两种灰烬在她指尖混合。
丹灰性烈,蕴含着她炼丹失败时残留的、未被完全释放的微弱火毒和杂质,虽不致命,但若接触伤口或粘膜,足以引起红肿溃烂,奇痒难忍。
香灰细腻,易于附着……
云舒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的恨意此刻沉淀成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
有趣。
谁说丹炉里只能烤红薯?
她忍着膝盖的剧痛,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巨大的铜镜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红肿破皮的脸颊,崩裂的额角伤口,散乱的发丝,撕裂的衣衫下露出的伤痕,以及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
她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镶嵌着珍珠的珐琅胭脂盒。打开,里面是上好的、颜色艳丽的玫瑰胭脂膏。她用指尖挖出一大块,放在一方干净的丝帕上。
然后,她将指尖混合好的、那撮不起眼的“特制”灰烬,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拌入了那团鲜艳的胭脂膏里。深黑色的丹灰粉末迅速融入艳红的胭脂,颜色变得有些暗沉诡异,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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