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扭曲的、没有瞳孔的青黑色眼睛印记,如同烙印般刻在老妇人枯瘦的锁骨下方。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自然的邪异感。
画皮!
云舒的心脏猛地一沉!太后临死前那恶毒的诅咒和看向影子的眼神,瞬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这印记……就是线索?!
“婆婆,”云舒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指着那印记问道,“您身上这处……是什么时候有的?可曾……有什么异样?”
老妇人正沉浸在红薯带来的暖意和咳嗽缓解的惊喜中,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和恐惧:“这……这印记?老婆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的……好像是……是去年冬天,咳得最厉害那会儿,去城西‘济世堂’求了副药……回来没几天,身上就开始发痒,后来就多了这么个东西……不疼不痒的,就是……就是总感觉身子发冷,心里头……空落落的,像是……像是少了点啥……”
济世堂?城西?
云舒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城西是京城最混乱的贫民区,所谓的“济世堂”,多半是些游方郎中或江湖骗子聚集的地方。
“您去济世堂,是谁给您看的病?开的什么药?”云舒追问。
“是……是一个姓胡的郎中……”老妇人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他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也和气……说老婆子这是‘寒邪入骨’,要用‘火蝎粉’和‘黑玉膏’做药引……那药……黑乎乎的,一股子腥味……老婆子嫌贵,就只买了一贴……回来熬了喝了……咳是咳得少了点……可这身子骨……反而更虚了……这印记……也是喝了药之后才有的……”
火蝎粉?黑玉膏?腥味?印记?
云舒瞬间抓住了关键!那所谓的“药引”,恐怕才是这阴寒病气和诡异印记的源头!这“济世堂”的胡郎中……大有问题!
“婆婆,那济世堂在城西何处?您还记得那胡郎中有什么特征吗?”云舒追问道。
老妇人仔细想了想,比划着:“就在……就在‘瓦罐街’最里头……门口挂着个褪了色的‘妙手回春’破幡……那胡郎中……他……他左耳后边,好像……好像有颗挺大的黑痣……”
“瓦罐街……妙手回春幡……左耳后黑痣……”云舒默默记下这些关键信息。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夜风吹过污水巷,卷起地上的垃圾和尘土。窝棚旁边那堆云舒用来生火的雷击木灰烬,被风一吹,几点残余的火星明灭了一下。
老妇人似乎被风呛到,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她感激涕零地看着云舒,还想说什么。
云舒却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巷子深处!她体内的离火金焰骤然变得活跃起来,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极其阴冷污秽的窥视!
“春喜!卫铮!退后!”云舒厉喝一声,一步踏前,将老妇人和春喜护在身后!掌心那几片熔岩般的龙鳞碎屑瞬间悬浮而起,环绕周身,散发出冰冷的煞气锋芒!
“喵嗷——!”橘胖也弓起身子,全身毛发炸起,碧绿的猫眼死死盯住巷子拐角处的黑暗,发出威胁的低吼!
巷子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湿滑的蛇类在泥地上爬行的“沙沙”声!
紧接着,两点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般,在黑暗中缓缓亮起!那光芒冰冷、死寂,充满了贪婪和恶意!
“沙沙……沙沙……” 爬行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如同尸体腐败般的腥臭气息,弥漫开来!
一个扭曲的身影,缓缓从巷子拐角的阴影中“爬”了出来!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它勉强保持着人形,但四肢的关节扭曲成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如同被折断的蜘蛛腿,支撑着身体在地上爬行!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灰败色,布满了粘腻的、暗绿色的苔藓状物质!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头如同水草般黏连纠结的、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拖在地上。那两点幽绿的光芒,正是从它低垂的头颅位置射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绿色水渍!
“嗬……嗬……” 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非人的喘息声从它喉咙里挤出,充满了对生者血肉的渴望!
“啊——鬼!鬼啊——!”老妇人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春喜也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抓住云舒的衣角。
卫铮强撑着站起,握紧了匕首,眼神凝重:“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云舒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她从那扭曲的怪物身上,清晰地感应到了与老妇人印记同源的、更加浓郁精纯的阴邪之气!还有一股……被强行扭曲、禁锢的生魂怨念!
画皮傀儡!或者说……被某种邪术污染、操控的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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