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大的尸身砸落,激起漫天尘土,死寂如同厚重的帷幕,重新笼罩了阴冷的地宫。只有那枚碧蓝色的、内部蜷缩着橘猫虚影的小小珠子,在焦黑的岩石上散发着微弱而纯净的寒光,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橘……胖?”云舒挣扎着爬向那枚珠子,冰冷的道基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微小的橘猫虚影上。刚才那声微弱却清晰的“救它”,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头。
萧衍也踉跄着走到尸身旁,看着地上那具恢复了正常大小、却依旧苍白冰冷、再无生气的顾晚晴遗体,灰白的发丝在阴风中飘动。他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痛苦、悔恨、释然,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疲惫。千年积怨,一朝倾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怅惘和这具冰冷的躯壳。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那件沾满血污的玄色外袍,盖在了顾晚晴的遗体上。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迟来的、无声的告慰。
“陛下……”云舒的声音虚弱地响起,她已将那枚碧蓝珠子紧紧握在掌心。珠子入手冰凉,那微弱的橘猫虚影似乎感应到她的气息,微微动了一下。
“它……需要温养。”云舒看着萧衍,“橘胖的灵……被封在这寒魄珠里了。必须用离火之精慢慢化去这千年阴煞寒气,才能救它出来。”她看向自己布满裂痕的道基,眼神黯淡。以她现在的状态,催动离火之精温养珠子,无异于饮鸩止渴。
萧衍的目光扫过云舒苍白如纸的脸和那握着珠子的、微微颤抖的手,又落在那盖着外袍的遗体上。他沉默了片刻,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寒魄珠给朕。龙气温养,效果不比你离火差。”他伸出手。
云舒一愣,看着萧衍那双深邃却疲惫的眼眸,没有犹豫,将珠子放入他掌心。帝王龙气中正浩然,确实能缓缓化去阴煞寒气。
萧衍握紧珠子,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和其中微弱的生命悸动,将其小心收入怀中。随即,他目光投向溶洞深处,那具黑石棺椁后方更幽暗的角落。
“椒房阴脉……锁龙钉……”他低声重复着顾晚晴(或者说橘胖唤醒的那丝意识)最后的话语,眼神锐利起来,“真相……在深处。”
云舒也强撑着站起身,道基的剧痛让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顾晚晴最后的话,如同迷雾中的灯塔。椒房殿下的阴脉,锁龙钉,还有这具被玉玑子利用镇压阴脉的凤体……这一切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两人绕过巨大的棺椁和倒地的尸身,朝着地宫更深处走去。橘胖的寒息虽然暂时封冻了她的道基裂痕,但也让她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冰冷,行动迟缓。
溶洞的尽头,并非石壁,而是一扇巨大的、紧闭的青铜门扉!门扉古朴厚重,布满了斑驳的铜锈。门楣之上,没有文字,只雕刻着一幅诡异的浮雕——九条狰狞的恶龙被九根巨大的钉子死死钉在翻滚的云海之中!龙目怒睁,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锁龙钉!浮雕上的图案,与顾晚晴最后的话严丝合缝!
青铜门扉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显然曾有人试图强行开启,但都失败了。在门扉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深陷的凹槽,凹槽周围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云舒的目光落在那个凹槽上。形状……大小……她猛地想起顾晚晴手腕上那只碎裂的玉镯!
“是玉镯!”她低声道,“那玉镯……是钥匙!”
萧衍也瞬间明悟!玉玑子利用顾晚晴的凤体和玉镯镇压阴脉,玉镯自然也是开启这扇门的钥匙!可惜玉镯已碎……
“没有钥匙……就砸开它!”萧衍眼中戾气一闪,再次握紧了“定鼎”剑。虽然寿元燃烧,力量大损,但帝王的尊严不容许他在这扇门前退缩。
“等等!”云舒阻止了他。她强忍着刺骨的寒意和道基剧痛,走到青铜门前,仔细端详着那个凹槽和周围的符文。符文扭曲古老,充满了封印和空间的气息。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凹槽边缘。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尝试着将自己一缕微弱的神识探入凹槽。
嗡……
神识仿佛触及了一个冰冷、死寂、却又无比庞大的空间节点!节点被强大的封印锁死,而那凹槽,就是封印的锁眼!玉镯……是唯一的钥匙!
没有钥匙……除非……
云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布满裂痕的道基上。一个极其危险、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
离火金焰,焚灭万法,亦能……焚穿空间!以她此刻濒临破碎的道基为引,强行引爆离火本源,或许能短暂地焚穿这处空间节点,打开一条缝隙!但代价……可能是道基彻底崩碎,身死道消!
“你想做什么?”萧衍敏锐地察觉到了云舒身上那股决绝的气息,厉声喝问。
云舒没有回答。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青铜门,又想起顾晚晴那充满怨恨的控诉和橘胖被封在寒魄珠里的虚弱身影。真相……就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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