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岩石地面,寒气刺骨。云舒躺在萧衍怀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眉心那道深可见骨的裂痕,如同破碎的瓷器,昭示着道基尽毁的残酷事实。嘴角残留的鲜血早已凝固,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紧蹙的眉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痛苦和决绝。
萧衍抱着她,玄色龙袍上沾染着她的血迹,如同绽开的暗红梅花。他灰白的发丝垂落,遮住了部分眼眸,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只有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冷硬。
溶洞地宫死寂无声。只有那三枚悬浮在空中的暗金锁龙钉,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龙气光芒,如同三颗微缩的星辰,照亮着这千年阴谋的尘埃落定。
“陛下!娘娘!”赵擎带着一队精锐龙骧卫,终于突破外面残余的阴煞封锁,冲进了地宫深处。看到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倒地的巨大尸身(已被外袍覆盖)、昏迷的卫铮、气息奄奄的云舒,以及抱着云舒、发丝灰白、气息衰败的皇帝,所有人都骇然失色。
“封锁地宫!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擅入!”萧衍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头也没抬,“传太医!最好的!立刻到……寒玉殿!”
寒玉殿?赵擎一愣。那是宫中一处极为偏僻、以整块万年寒玉为基建造的冰窖宫殿,终年寒气刺骨,平日里只用来储存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陛下为何要将重伤的皇后送去那里?
但看到皇帝怀中那气息微弱、眉心血痕刺目的云舒,赵擎不敢多问,立刻领命:“遵旨!”
萧衍不再多言。他小心翼翼地将云舒横抱起来。入手冰冷僵硬,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步一步,踏过冰冷的岩石,朝着地宫出口走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牵动着燃烧寿元后的虚弱和剧痛。
橘胖所化的那枚碧蓝寒魄珠,被他紧紧攥在另一只手中,丝丝缕缕的帝王龙气缓缓渡入,抵御着珠子内部那千年阴煞寒气的侵蚀,也小心地温养着其中那微弱的橘猫虚影。
龙骧卫迅速清理道路,护卫着皇帝和重伤的皇后离开这充满死亡和不祥的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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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殿,名副其实。
巨大的殿宇由整块的青色寒玉雕琢而成,寒气弥漫,温度比外界低了数十度。殿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中央一座同样由寒玉雕琢的巨大平台,以及四周墙壁上镶嵌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
萧衍亲自将云舒放置在冰冷的寒玉台上。寒气瞬间包裹了她冰冷的身体,眉心的裂痕处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太医早已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
“救她。”萧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惜一切代价。”
太医们连忙上前,轮流诊脉,探查云舒的状况。然而,越是探查,他们的脸色就越是苍白,冷汗涔涔而下。
“回……回陛下……”为首的太医令声音颤抖,几乎不敢抬头,“娘……娘娘她……道基……道基已……已彻底碎裂崩毁……离火本源……失控逸散……经脉寸断……五脏六腑皆受重创……更……更有一股……一股极其霸道的……千年阴煞寒气……盘踞心脉……深入骨髓……这……这……”
太医令的声音哽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这伤势,神仙难救!道基崩毁已是绝路,再加上千年阴煞寒气盘踞心脉,侵蚀生机,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寒气弥漫的殿宇内,死寂得可怕。所有太医都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
萧衍静静地站在寒玉台边,低垂着眼眸,看着云舒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灰白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那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暴露着他内心翻腾的巨浪。
不惜一切代价?可代价是什么?是她的命吗?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拂去她眉心的霜花。指尖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那冰冷的温度,仿佛在提醒他这具躯壳正在流逝的生命。
“陛下……”赵擎的声音在殿门外小心翼翼地响起,“卫铮醒了……他说……有要事禀报,关于……关于娘娘的……”
萧衍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带他进来!”
很快,两名龙骧卫搀扶着脸色惨白、气息虚弱的卫铮走了进来。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血迹斑斑,显然伤势极重。
“陛下……”卫铮艰难地想要行礼。
“免了!说!”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是……”卫铮喘了口气,目光落在寒玉台上昏迷的云舒身上,眼中充满了复杂和决然,“昨夜……在地宫入口……娘娘为救那老妇人……被邪物袭击……道基受创时……属下……属下离得近……恍惚间……似乎看到……看到娘娘眉心……那火焰印记深处……有……有一道极其微弱的……金色的……翎羽……虚影……一闪而逝……”
金色的翎羽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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