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岚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将手机捏碎。积德行善?天经地义?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弟弟在高压氧舱里痛苦喘息的脸,闪过昨夜那微弱的腿部动作,一股巨大的悲愤和荒谬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告诉你陈岚!”杨雪的声音充满了威胁,“这钱,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手里还有点棺材本!赶紧给我吐出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在医院也待不安生!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带人去康复中心‘探望’我老公?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苛待我这个‘可怜’的病人的!”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算计和市井泼妇般的蛮横。
陈岚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她知道杨雪绝对干得出来!豁牙那帮人就在暗处盯着!如果杨雪真带着人冲到康复中心大闹,弟弟刚刚点燃的那点微弱希望,母亲脆弱的精神,都会被彻底摧毁!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冰冷彻骨:“杨雪,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杨雪在电话那头发出刺耳的尖笑,“陈岚,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我杨雪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自己!你们陈家,就等着给我哥凑钱吧!三天!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见不到钱,后果自负!” 啪嗒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
冰冷的忙音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陈岚耳边嘶嘶作响。她握着手机,僵立在原地,晨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刚刚因弟弟康复迹象而燃起的微光,瞬间被杨雪这通充满恶意和贪婪的电话扑灭,只留下更深的冰冷和沉重的阴影。杨家那无形的绞索,再次勒紧了陈家的脖颈。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个老旧小区内。
杨伟和王艳挤在狭小凌乱的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隔夜饭菜的油腻味和劣质香烟的呛人气味。杨伟胡子拉碴,眼袋浮肿,焦躁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踱步,烟灰掉了一地。王艳则坐在掉了皮的旧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斜眼看着电视里夸张的婆媳剧,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
“钱呢?钱到底什么时候能到?!”杨伟猛地停住脚步,冲着王艳低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女方家那边昨天又打电话催了!说再凑不齐彩礼,这婚事就黄了!你他妈倒是想想办法啊!” 他因为之前打砸张磊工厂和恐吓的事被警方警告过,不敢再去陈家闹得太凶,只能把火气撒在家里。
王艳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吐掉瓜子壳:“你冲我吼什么吼?钱在哪儿?问你那宝贝妹妹要去啊!她不是傍上大款了吗?几十万对她张张嘴的事儿!”“杨雪那个死丫头!”杨伟烦躁地抓了抓油腻的头发,提到杨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跟张强现在也不清不楚的!张强那老狐狸精着呢,钱看得死紧!杨雪自己都抠不出多少油水!妈的,当初要不是为了帮她收拾那个瘫子惹上麻烦,老子至于丢了工作,现在连个彩礼钱都凑不齐吗?” 他把一切不顺都归咎于陈默。
“哼,”王艳冷笑一声,终于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看向杨伟,眼神里充满了鄙夷,“要我说,你们老杨家就没一个靠谱的!老的瘫了只会骂街,小的(指杨露)跑没影了,剩下你们兄妹俩,一个比一个没用!连个瘫子都收拾不利索,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废物!”
“你他妈说谁废物?!”杨伟被戳到痛处,勃然大怒,几步冲过来,扬手就要打王艳。
王艳毫不示弱地站起来,挺着胸脯,尖声叫道:“打啊!你打!杨伟我告诉你,今天你敢动我一下,我立马回娘家!这破日子老娘早过够了!彩礼你自己想办法去!我看谁家姑娘瞎了眼肯嫁给你这种没本事还打老婆的废物!”
杨伟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王艳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最敏感的自尊心上。他确实怕王艳真跑了,那就彻底鸡飞蛋打了。他憋屈地放下手,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矮凳上,劣质的塑料凳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一道缝。
“妈的…妈的…”杨伟喘着粗气,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都是陈默那个瘫子!都是陈岚那个贱人!要不是他们…老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找不到出路,只能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到那对在他看来如同蝼蚁般的姐弟身上。
“哼,有本事你去找他们啊?去把钱抢回来啊?”王艳重新坐下,继续嗑瓜子,语气凉凉地煽风点火,“光在家里冲我横算什么本事?人家现在有警察护着,你去了还不是被轰出来?”
杨伟眼中凶光闪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王艳的话虽然刻薄,却点醒了他。硬闯不行,那就…玩阴的!豁牙那帮人不是还在盯着吗?总有警察看不到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翻到豁牙的号码,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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