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那个穿着大红新郎喜服的“我”,带着冰冷而诡异的笑容,静静地注视着我。那笑容仿佛穿透了镜面,直接烙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退一步,几乎是本能地移开了视线。
镜面上的涟漪瞬间平复,那个穿着喜服的我消失不见,只剩下我自己苍白惊恐的脸,以及身后同样脸色凝重的白小七和远处困惑的警察们。
“你看到了什么?!”白小七急切地问,她显然察觉到了我刚才那几乎崩溃的情绪。
“我……我看到我自己……”我声音颤抖,把镜中那个穿着新郎喜服的影像告诉了她。
白小七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糟了!它在用镜界映照你和那红衣新娘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它盯上你了!画皮鬼极其擅长利用人心的缝隙和因果牵连,你现在非常危险!”她一把拉住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走!”
她判断,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贸然进入镜界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们迅速将镜子里的发现——红衣新娘索要嫁衣的语音、破碎镜片中闪现的青铜棺画面,以及陆九被镜中“新郎”倒影盯上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陈锋。陈锋听得眉头紧锁,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些超自然的线索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重视。他记下所有细节,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八方斋,已是深夜。王掌柜还在地下室没有出来。我拖着疲惫和惊恐交加的身体回到小屋,只觉得心力交瘁。镜中那个新郎的我,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让我坐立难安。
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正值月晦之日,窗外连一丝月光都没有,黑得如同泼墨。就在这时,一股毫无征兆的、极致的寒意,猛地从我后颈那个冰棱状的印记处爆发开来!
那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冰狱的、要将灵魂都冻结的阴寒!寒气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我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僵硬。
更恐怖的是,一层薄薄的、带着冰晶颗粒的白霜,开始从我的脖颈蔓延,迅速覆盖了我的胸口、手臂、脸颊……如同死亡的纹路!
“呃……啊……”我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冰碴,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机能正在被这恐怖的寒气迅速剥夺。
传承印记……反噬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彻底冻僵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王掌柜冲了进来,他看到我浑身结霜、奄奄一息的样子,脸色剧变!
“不好!阴气反噬!怎么会这么快?!”他显然没料到这反噬来得如此迅猛。他立刻上前,手指搭上我的脉搏,脸色越发凝重,“月晦之夜,阴气无月华压制,你又接连接触阴邪之物,强行动用渡魂铃……这印记里的力量彻底失控了!”
他当机立断:“必须立刻用五行冥器布阵,镇压你体内的寒气,否则不出半个时辰,你就得冻成冰雕,魂飞魄散!”
说罢,他转身就冲了出去,在店铺和地下室里疯狂地翻找起来。很快,他捧着几件散发着不同阴冷气息的古怪物件回来——一块刻着篆文的黑色石碑(镇魂碑?)、几枚锈迹斑斑的古代铜钱(买路钱?)、一面破损的三角小旗(招魂幡?)、一个干瘪的墨斗,还有一个……呃,看起来像是指甲钳的东西?
“还差一样……该死!”王掌柜急得满头大汗,似乎缺少了关键的一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小七去而复返,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八方斋里这股狂暴的阴寒之气。“陆九怎么样了?我感觉这里不对劲!”
她一进屋看到我的惨状,立刻明白了七八分。“阴气反噬?麻烦了!”
“小七丫头,快!我缺一件‘无常’属性的冥器来锁住他的魂,否则阵法还没布好,他就撑不住了!”王掌柜急道。
白小七二话不说,立刻从她那个哥特风格的小包里取出一副东西——那是一对通体黝黑、入手冰冷的镣铐,镣铐之间由粗重的锁链相连,上面刻满了细密的银色符文,散发着一种肃杀、禁锢的气息。
“无常锁?!”王掌柜失声道,“这是你们白家禁术,强行锁魂续命,代价极大!”
“管不了那么多了!”白小七表情凝重,“先保住他的命再说!”她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锁孔上,口中飞快念诵着生涩的咒文。无常锁上的符文依次亮起,散发出幽幽的银光。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镣铐,“咔哒”一声,锁在了我冰霜覆盖的手腕上。
一股奇异的、带着绝对禁锢意味的力量瞬间涌入我的身体,那疯狂蔓延的冰霜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堤坝暂时阻挡住了,虽然依旧冰冷刺骨,但蔓延的速度明显减缓。我涣散的意识也稍微凝聚了一些。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白小七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锋。她皱着眉接通,开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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