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二院旧楼!就是纸条上说的老张所在的位置!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瞬间驱散了部分寒冷和恐惧。我扶着墙壁,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朝着走廊尽头那个闪烁着绿色“安全出口”指示牌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汗水浸透了后背。
根据纸条,ICU在3楼。我必须在被发现之前找到旧楼的ICU病房!找到3床的老张!
走廊尽头是楼梯间。我推开沉重的防火门,里面是盘旋向上的水泥楼梯,墙壁上刷着早已褪色的绿漆。我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用左腿支撑着身体,几乎是单脚跳着,一级一级艰难地向上挪动。每一次跳跃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只能靠着扶手大口喘息。
寂静的楼梯间里,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和脚落在台阶上的沉闷声响在回荡。
终于,爬上了三楼。推开防火门,眼前是一条更加昏暗、更加破败的走廊。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有一半是坏的,光线忽明忽灭,在地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墙壁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水泥。空气中那股陈旧的霉味更浓了。
走廊两边是紧闭的病房门,门牌号模糊不清。我扶着墙壁,艰难地辨认着方向。ICU……重症监护室……在哪里?
“哒……哒……哒……”
一阵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另一端的拐角处传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人!
我立刻屏住呼吸,拖着剧痛的右腿,用最快的速度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个开着门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杂物间,堆满了蒙尘的旧桌椅和医疗设备残骸。我蜷缩在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白布的旧仪器后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肋骨。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柱在门外晃动了一下。那光柱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眼。脚步在杂物间门口停顿了一下。
我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停止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几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继续向前,渐渐远去。
我长舒一口气,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不能久留!必须尽快找到ICU!
我挣扎着爬起,继续沿着走廊摸索。终于,在走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后,我看到了一扇厚重的、刷着淡绿色油漆的金属大门。门上方,一个红色的灯箱亮着三个字母:**ICU**。
找到了!
门旁有一个可视对讲装置和一个需要刷卡的门禁。我的心沉了下去。怎么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护工制服、戴着口罩的中年女人推着一辆装着医疗废物的推车,从旁边一个通道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ICU大门。她似乎很疲惫,低着头,拿出工作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
“嘀”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向里打开了一条缝!
机会!
就在护工推车进去、金属门即将重新关闭的瞬间!我咬紧牙关,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如同离弦的箭,忍着右腿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哎?!你……”护工被我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失声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压低声音,装出极度焦急和虚弱的样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是3床病人的家属!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听说他情况不好……求求你让我看他一眼!就一眼!”我指着门牌号模糊的病房方向,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
护工看着我浑身脏污(吊顶爬的)、脸色惨白、额头带伤、右腿明显不利索的凄惨模样,又看了看我脸上汹涌的泪水,眼神中的警惕和怒气瞬间被同情取代。她叹了口气,摆摆手:“唉,你这姑娘……3床在那边最里面。动作快点!只能看一眼!千万别出声!也别碰任何东西!被护士长发现我就惨了!”
“谢谢!谢谢大姐!”我千恩万谢,立刻低着头,一瘸一拐地朝着她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ICU病房区异常安静,只有各种仪器发出的规律“滴滴”声在空气中交织,营造出一种冰冷而紧张的氛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药水气味。走廊两边是透明的玻璃观察窗,里面躺着一个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病人。
我屏住呼吸,目光快速扫过病房门牌号。1床……2床……3床!
就在最里面靠近角落的那一间!
我快步走到3床的观察窗前。玻璃后面,一张苍老、瘦削、毫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帘——是老张!
他紧闭着双眼,脸上戴着呼吸面罩,胸口随着呼吸机有节奏地起伏。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的导线,屏幕上的波形和数字跳动着,显示着他脆弱而顽强的生命体征。比上次在农场安全点见到时更加憔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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