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清脆的、如同枯枝断裂的声响!
那个一直沉默的佝偻老妇,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张嫂和黑伞之间!她那只枯爪般的手,竟然精准地……抓住了黑伞的伞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黑伞男人猛地停住了动作!伞沿下的阴影中,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惊?!
"阿……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迟疑,"您……做什么?"
老妇没有回答。她依旧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只抓住伞尖的枯爪,却纹丝不动,如同铁铸。符纸从她另一只手中飘落,无声地散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一种诡异的沉默在地窖中蔓延。
张嫂趁机艰难地爬了起来,抱着襁褓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她的目光在佝偻老妇和黑伞男人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恐惧。
我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这诡异的对峙……是怎么回事?!
终于,老妇干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这个女人的血……"她缓缓抬头,花白头发间露出的一只浑浊眼睛,死死盯着黑伞男人,"还有那个孩子的命……是我的。"
什么?!
巨大的寒意顺着脊背疯狂上窜!我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佝偻的背影!她……她不是来救张嫂的?!她想要……那个婴儿的命?!
黑伞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伞沿微微抬起,露出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绷紧的弧度。
"阿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按照规矩,'祭品'由我全权处理。您越界了。"
规矩?祭品?!他们在说什么?!
老妇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朽木摩擦般的冷笑。
"规矩?"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疯狂的尖锐,"我守了六十年的'规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把我的儿孙一个个送进'深海'!现在……现在终于等来了一个带着'海灵'印记的婴儿!你跟我说规矩?!"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那只抓住伞尖的枯爪青筋暴起!另一只手猛地指向缩在墙角的张嫂和她怀里的襁褓!
"那个孩子!他手腕上的胎记!是'海灵'的印记!是'深海之主'选中的容器!有了他……有了他我就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黑伞男人的身体微微前倾,伞沿下的阴影中,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阿婆,"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您太老了。老到开始说胡话了。"
话音刚落,黑伞猛地一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老妇那只抓住伞尖的手,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了!但她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痛呼!只是身体踉跄了一下,后退半步!
黑伞男人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伞尖如同毒蛇吐信,猛地刺向老妇的咽喉!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老妇那只扭曲的手突然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翻转!五指张开,掌心朝外!那上面……不知何时竟然用鲜血画着一个扭曲诡异的符号!和符纸上的如出一辙,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暗红微光!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老妇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尖锐,完全不似老人!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韵律,"深海之眼,开——!"
"轰——!!!"
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爆炸的冲击波,以老妇为中心猛地爆发!黑伞男人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狠狠掀飞!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整个地窖都在震颤!灰尘簌簌落下!惨白的光柱疯狂晃动!
我死死抱住铁笼的一根栏杆才没有被掀翻!张嫂蜷缩在墙角,用身体死死护住襁褓,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恐!
老妇缓缓直起了佝偻的背!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那只扭曲的手依旧高举,掌心的血符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浑浊的灰白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死寂的灰!
"六十年前……他们选了我的大儿子……"她的声音不再干涩,而是带着一种非人的、多重叠加的回音,在地窖中回荡,"四十年前……是我的小女儿……二十年前……是我唯一的孙子……现在……轮到我了!我要用这个孩子的血肉……打开'深海之眼'!我要亲眼看看……那个吞噬了我所有亲人的'深海之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的声音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尖啸!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伞男人从墙边缓缓站起,西装依旧一丝不苟,但伞沿下的阴影中,一丝暗红的血迹,从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滑下。
"疯了。"他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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