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没有理会他。她那只高举的、画着血符的手,缓缓转向了……缩在墙角的张嫂和她怀里的襁褓!
"孩子……"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却比之前的尖啸更加毛骨悚然,"来……到婆婆这里来……"
张嫂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死死抱住襁褓,拼命摇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老妇灰白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微弱啼哭的婴儿,另一只完好的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
"不——!!!"
我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勇气,猛地从铁笼边扑了出去!用身体挡在了张嫂和那个诡异的老妇之间!
"滚开!"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离她们远点!"
老妇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双灰白的、没有焦点的"眼睛",缓缓转向了我。
"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而贪婪,"差点忘了……你身上……也有'它'的气息……"
她那只完好的手,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我藏在身后的右手手腕抓来!
"晚……晚……跑……"地上,江屿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极致的焦急和恐惧。
跑?往哪跑?!
我的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那只枯爪般的手越来越近!掌心的血符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诡异的红光!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我的刹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猛地在地窖中炸开!
老妇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只伸向我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在她洗得发白的布衫上迅速晕开!
"你……"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枪声的来源。
地窖入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中握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
是……老李?!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后厨帮工?!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憨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的决绝。枪口稳稳地指向老妇,没有丝毫颤抖。
"阿娘,"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够了。"
阿娘?!这个老妇……是老李的母亲?!
巨大的震惊让我几乎忘记了呼吸!地窖中的局势变化太快,我的大脑已经跟不上节奏!
老妇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灰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小……小四……"她的声音恢复了干涩和苍老,"你也要……背叛'深海'吗?"
老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地窖中的每一个人——蜷缩在墙角的张嫂和婴儿、不成人形的江屿、我、靠在墙边的黑伞男人——最后回到老妇身上。
"没有'深海',"他一字一顿地说,"从来就没有。只有一群被恐惧和谎言奴役的可怜虫。"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地窖中引爆!
黑伞男人的身体猛地绷直!伞沿下的阴影中,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老妇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胸口的血洞对她似乎毫无影响!她那只画着血符的手猛地高举!
"亵渎者!死——!!!"
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爆发!老李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铁梯上!手枪脱手飞出,滑到了远处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黑伞男人动了!
巨大的黑伞如同一柄利剑,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猛地刺向老妇的后心!
老妇仿佛背后长眼,身体诡异地一扭,避开了致命一击!伞尖只划破了她的布衫,在干枯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以为……就凭你们……能阻止我?!"老妇的声音再次变得多重叠加,如同无数人同时开口,"今晚……就是'深海之眼'开启之时!这个孩子……就是钥匙!"
她的双手同时高举!胸口的血洞和手掌的血符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个地窖开始剧烈震颤!墙壁上的霉斑如同活物般蠕动!地面上的灰尘无风自动,形成了一个个微型的漩涡!
"不好!"老李从地上艰难爬起,嘴角渗血,"她要强行开启仪式!"
黑伞男人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他猛地后退几步,伞尖指向老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阿婆!住手!没有完整的仪式,强行开启'深海之眼'只会——"
"毁灭?"老妇疯狂地大笑起来,灰白的眼睛里流出两道血泪,"那就一起毁灭吧!反正……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红光越来越盛!地窖的墙壁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某种难以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我的头开始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往脑子里钻!视线变得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张嫂抱着襁褓蜷缩在墙角,江屿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中,老李挣扎着想要爬向掉落的手枪,黑伞男人站在原地,伞沿下的阴影中,那双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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