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恐惧!顾不上满身泥污和疼痛,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王婆子家那扇破门,朝着张嫂家方向再次拔足狂奔!风在耳边呼啸,手里的铁盒和鳞片冰冷沉重,却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开门!张嫂!是我!林晚!”我冲到院门前,用力拍打着歪斜的木门,声音嘶哑地大喊。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一条缝,露出张嫂那张惊魂未定、哭肿了的脸。“晚晚!”她看到我,眼泪又下来了,赶紧拉开插销。
我冲进院子,反手就把门死死闩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快!东西拿到了!”我把铁盒和鳞片塞给张嫂,“娃儿怎么样?王婶儿呢?”
张嫂抱着铁盒和鳞片,像抱着救命的稻草,声音发颤:“娃儿…娃儿刚才又抽了一次,比之前更厉害!现在又不动了,就剩一口气吊着!王婶儿…王婶儿手更黑了,都…都肿到肩膀了!气也快没了!”
我心猛地一沉,顾不上歇口气,几步冲进堂屋。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王婆子躺在草席上,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嘴唇乌紫,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最骇人的是她的右臂,那青黑色肿胀已经蔓延到了肩头,皮肤下的紫红血丝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整条手臂肿得发亮,透着不祥的死气。左臂那个原本只是皮肉翻卷的伤口,此刻边缘也开始泛出诡异的青黑!
而娃儿,被张嫂放在旁边一张破椅子上,小小的身体软绵绵地歪着,小脸白得透明,嘴唇发绀,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心口那片鳞片印记,颜色似乎更淡了,几乎要消失。
“王婶儿!王婶儿你醒醒!”我扑到王婆子身边,焦急地呼唤,用力拍打她冰冷的脸颊,“药!铁盒!怎么用?快告诉我怎么用啊!”
王婆子毫无反应,如同沉入最深沉的黑暗。
“晚晚,这…这铁盒打不开啊!”张嫂捧着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急得直掉眼泪,用力去掰那严丝合缝的盒盖,纹丝不动。“你看!这有个小孔!像是锁眼!可哪有钥匙啊!”
钥匙?我脑子嗡的一声。王婆子昏迷前只说了铁盒和鳞片,根本没提钥匙!
绝望再次袭来。难道千辛万苦拿回来的,只是个打不开的废铁疙瘩?
“匕首…匕首……”王婆子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呓语。
匕首?我猛地看向墙角那团被我丢弃的破布!那柄邪门的蛇牙匕首!
“匕首!快!把匕首拿过来!”我冲着张嫂喊。
张嫂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跌跌撞撞跑过去,把那裹着破布的匕首捡了回来,远远地递给我,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接过匕首,忍着那刺骨的冰凉和邪气。王婆子刚才昏迷前死死攥着它,现在又提到它……难道……
我的目光落在铁盒上那个小小的锁孔上。那锁孔的形状……弯曲的,带着锯齿……我心头猛地一跳!再看手中匕首的刃尖——那弯曲如蛇牙的尖端!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我几乎是颤抖着,将蛇牙匕首那尖锐弯曲的刃尖,小心翼翼地朝着铁盒上那个小小的锁孔插去!
严丝合缝!
那弯曲的刃尖,竟然完美地嵌入了锁孔的形状!
我屏住呼吸,手腕用力,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机括弹开的脆响!
铁盒的盖子,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草药辛香和陈年血腥的古怪气味,瞬间从缝隙中弥漫开来!
我和张嫂同时瞪大了眼睛!成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完全掀开。
盒子里,没有想象中的秘籍宝典,也没有灵丹妙药。
只有三样东西。
左边,是一小撮灰白色的、如同骨灰般的粉末,散发着极其浓烈刺鼻的辛辣药味,熏得人眼睛发酸。
中间,是一小片折叠起来的、颜色发黄发脆的旧布片,上面似乎用暗褐色的东西画着些模糊的线条。
右边,则是一小段……干枯发黑、如同某种植物根茎的东西?不!仔细看,那形状……像一截被烧焦的、蜷缩的……指骨?!
张嫂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发黄的旧布片上。这很可能就是关键!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片薄如蝉翼、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旧布片取了出来。触手冰凉粗糙。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我颤抖着手,将它展开。
布片不大,上面用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颜料(很可能是血)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那图案的核心,是一个抽象的、张开大口的兽头,与地道里那个血阵中心几乎一模一样!而在兽头的上方,画着几道扭曲的、如同火焰般的线条,线条的末端,连接着一个极其微小的、蜷曲的鳞片图案!
图案下方,还有几行极其细小、如同蚊蚋般的古体字注释。我凑近了,眯起眼睛,艰难地辨认着那些模糊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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