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浮木。
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我的。
“……丑。”一个极其微弱、破碎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疲惫,从他干裂的嘴唇里艰难地挤了出来。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用命换来的、近乎虚弱的执拗。
“丑…丑你也得认!”我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砸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声音抖得不成调,“是你…是你自己捏的…赖…赖不掉…”
他似乎听懂了这后半句。
那只勾住戒指的手指,指节极其微弱地……又蜷缩了一下。
像是在回应。
而随着他指尖这细微的动作,他胸口那恐怖的伤口深处,那点缠绕着暗金丝线的粉嫩肉芽,似乎……似乎极其微弱地……又向上拱了一丁点儿?
那丝缠绕其上的暗金色,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丝丝!
戒指…他…还有那伤口里新长出来的玩意儿…它们之间…在呼应?!
这个念头像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脑子里所有的混沌和绝望!
“晚…晚丫头…”一个虚弱又带着巨大恐惧的声音,哆哆嗦嗦地从没了门的门洞外飘了进来。
我猛地扭头。
是王婆子。
她扒着门框,只探出半个脑袋,脸上糊满了泥灰和泪痕,浑浊的老眼惊恐地扫视着堂屋里的惨状,最后落在我和江屿身上,特别是看到江屿胸口被我掀开一角的焦黑伤口和那点粉嫩肉芽时,她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又极度恐怖的东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嫂没跟着回来,估计是彻底吓破了胆,跑远了。
“药…还有没有药?干净的布!水!热水!”我顾不上她的惊恐,嘶声问道,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劈叉。江屿这伤口虽然那怪物爪子烧没了,邪气也拔了,可这刚长出来的肉芽太嫩了,必须护着!还有他身体里不知道排没排干净的毒!
“有…有…”王婆子被我吼得浑身一哆嗦,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江屿的伤口,慌忙应着,“我…我这就去烧水…找…找找还有没有草药根子…” 她一边说,一边像避瘟神似的,贴着墙根飞快地溜进了里间,传来一阵慌乱的翻找声。
我重新低下头,看向江屿。他依旧闭着眼,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但那只勾着我戒指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传递着一股微弱却不容置疑的力道。胸口那点微弱的起伏,似乎…似乎比之前更平稳了一点点?
惨白的天光又亮了些,从门洞斜斜照进来,落在他惨白灰败的脸上,也落在我无名指根上那枚糊满血污、焦黑泥浆、却被他冰冷手指死死勾住的丑陋戒指上。
戒指圈里,那点彻底黯淡的暗金色碎屑,在他指根和我皮肤的夹缝中,仿佛被这新生的肉芽和紧握的力道重新唤醒,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
像一颗埋在无边血泥和死亡焦土里,被强行点燃的…染血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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