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斑表面,那些古老诡异的纹路,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流转着!暗沉的金光不再狂暴外溢,反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收束、压缩!光芒凝聚在纹路沟壑之中,如同流淌的熔金!每一次搏动,都带着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仿佛大地脉动般的韵律!
更惊人的是——那暗金的光芒,正沿着那些古老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铜斑周围焦黑的皮肉、新生的肉芽蔓延!所过之处,焦黑的死皮如同被无形之火焚烧,化作细碎的灰烬剥落!新生的肉芽在暗金光晕的包裹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蠕动、生长、弥合!
“呃啊——!!!”
江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烈地颤抖痉挛!他攥着我的手和被我按住的手,同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皮肤下那蔓延的暗金纹路光芒炽烈,仿佛要破体而出!巨大的痛苦让他眼球凸起,布满了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引动那股毁灭性的能量爆发!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额头上、脖子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起!那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眼睛里,痛苦依旧深重,可那深处,却燃烧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自虐般的清醒和掌控欲!
他在硬扛!他在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强行约束、引导着胸口那邪异的力量!他在逼着自己,去当那个容纳“火”的“炉子”!
“撑住!江屿!撑住!” 我的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只能死死压着他,一遍遍重复着毫无用处的鼓励。
蔓延的暗金光晕,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一寸寸修复、改造着他胸口那片狼藉的伤处。焦黑的死皮不断剥落,新生的皮肉在金光中迅速覆盖、弥合,颜色由狰狞的焦黑转为一种健康的、带着淡淡金属光泽的暗红。那铜斑,仿佛正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方式,真正地“生长”进他的血肉骨骼之中!
这过程痛苦得如同酷刑!江屿的身体在我身下剧烈地抽搐、颤抖,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哼和粗重到极限的喘息。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全身涌出,浸透了我们两人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过了几个世纪。
那刺目的暗金光晕,终于缓缓地、如同退潮般,收敛回了铜斑表面那些古老的纹路之中。搏动的幅度也渐渐变得沉稳、悠长,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灼人的高温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厚重、如同地底暖玉般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从他胸口散发开来,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也温暖着紧贴着他的我。
江屿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软下去,砸在冰冷的夯土地面上。只剩下破碎而深沉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他攥着我的手也终于松开了力道,软软地垂落。
他半睁的眼睛里,那燃烧的暗金厉芒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近乎虚脱的平静。皮肤下那刺目的纹路也隐没不见。胸口那片曾经狰狞的伤口,此刻被一片光滑的、泛着淡淡暗金色泽的皮肤取代,只在中央位置,留下那块如同古老徽记般、深深熔铸在皮肉里的暗金铜斑。它依旧在搏动,沉稳有力,散发着温润的暖意,如同一个沉睡在胸膛里的温暖火种。
成了?!
他真的…掌控住了?
巨大的震撼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巨浪般冲击着我麻木的神经!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几乎虚脱。那只被他攥过的手,骨头疼得像要裂开,可心口却像被那温润的暖意填满了。
“江…江屿哥?”小石头怯生生的、带着巨大不确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江屿极其艰难地偏过头,目光落在小石头那张惊魂未定的小脸上。他沾着汗水和血污的嘴唇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一个破碎的、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嗯。”一个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他应声了!他清醒了!他真的撑过来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依旧滚烫却不再狂暴的身体,把脸埋在他带着汗味和淡淡硫磺药味的颈窝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是哭,是笑,是后怕,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堵在喉咙里,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江屿那只垂落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虚脱后的颤抖,笨拙地抬了起来,轻轻落在了我的后背上。掌心传来的温度,温润而稳定,带着劫后余生的力量。
昏黄的灯光重新亮起,是老林重新点燃了马灯。他端着灯,浑浊的眼睛扫过地上相拥的我们,扫过江屿胸口那块温润搏动的铜斑,又看了看门口方向。门外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意和嗡鸣声,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去,只剩下风雪依旧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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