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他声音嘶哑冰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那只没受伤的左手猛地攥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目光像两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刮过我左臂的伤口,又猛地扫向旁边惊愕的王婶几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王婶吓得一个哆嗦,脸都白了,结结巴巴:“是…是晚丫头自己…她…她为了点火…”
“点火?”江屿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眼底的暴怒被巨大的困惑和难以置信取代。他猛地转头,看向村口那片被烧得焦黑狼藉、还冒着缕缕青烟的冻土地,看到了那几道深入冻土的、如同巨大伤疤般的蜿蜒黑油印痕…
他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滔天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巨大心疼和沉重自责的复杂情绪。他胸口铜斑那狂暴的搏动也一点点平息下去,只剩下一种灼热的、沉重的起伏。
他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里面翻涌着后怕,有自责,有对我那近乎疯狂举动的惊悸,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怜惜。
“晚晚…”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沙哑。他朝我伸出手,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带着一路跋涉的泥泞和薄茧,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触碰我手臂上的伤,又在半途停住,最终只是虚虚地停在那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
我没躲。我迎着他复杂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冰冷的雪水顺着发梢滴进脖领,冻得我一哆嗦。
“蜜…卖掉了?”我仰着头,看着他苍白却依旧挺立的脸,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比起钱,我更想知道他这一路是否平安。
江屿深深地看着我,眼底那浓烈的情绪翻涌着,最终沉淀为一片深沉的、带着暖意的坚定。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只停在半空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落在了我的头顶。粗糙温热的掌心,带着他独有的、混杂着汗味、雪尘和淡淡血腥的气息,轻轻揉了揉我冰冷汗湿的头发。
“嗯,”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沙哑,“卖了。大价钱。”
“路…通了。”
他顿了顿,那只放在我头顶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将他的力量、他的承诺、他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语,都通过这简单的触碰传递过来。他的目光越过我,扫过周围一张张激动期盼的脸,扫过这片被邪祟侵扰、被风雪封锁、却又在绝望中爆发出不屈生机的土地,最后落回我脸上,那眼底深处,燃烧起一种更加炽热、更加坚定的火焰。
“靠山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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